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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六


  盧信子一面說,一面用下巴指了指背後。吳社長回頭看了一眼,奇怪的是,他看見崔基鳳筆直地站在不遠的地方。

  他神情疲憊地站著,好像剛剛長途旅行回來,沒有流露出任何一點對他們保持警惕或者害怕膽怯的樣子。

  「你到這兒來幹什麼?」

  槍口轉向了崔基鳳。吃驚的反而是吳社長,他害怕到如何程度,只要看一看他顫動的槍口就可以知道。

  「舉起手來!把兩隻手舉得高高的!」

  吳社長大喊一聲,崔基鳳呆呆地瞅著他,好像被釘子釘住了似地站在那地方。

  「不舉手,我就開槍了!」

  「妙花在哪裡?」崔基鳳開了口。

  「你這傢伙,叫你把手舉起來!」

  「妙花在哪兒?我不關心你這種人,只要找到妙花就行。妙花是死了,還是活著?」

  「妙花沒有死,活著!」盧信子大聲說。

  「在哪兒?」

  「關在山裡的農莊裡,警察已經到那兒去了,現在大概抬上救護車到醫院去了,閔蕙齡也去了。」

  「那麼,那女人是誰?」

  瘋女人也走到了會客室,在會客室裡走來走去。

  「那個女人不是閔蕙齡,只不過像閔蕙齡,而不是閔蕙齡。她們是雙胞胎,所以很相像。」

  盧信子用下巴指指吳社長:「是這只豬崽子的前妻,一直關在農莊裡。不久以前跟閔蕙齡對換了。那女的不是你的丈母,你的丈母現在跟妙花一起關在農莊裡。她已是個吸毒者,所以被關起來了。現在警察大概已經把她救出來了。」

  「閉嘴,臭婊子!」

  隨著一聲叫駡,槍口噴出一團火,撲哧響了一聲。由於裝了消音器,槍裡發出來的聲音好像是風聲。盧信子用手護著受傷的胳膊,歪扭著身子依在牆上。

  「你這樣的人該死!」

  吳社長又對著她的頭扣了一次扳機。盧信子向前栽倒了。但由於她突然一扭頭,子彈打歪了。吳社長看了她一會兒,把槍口對著崔基鳳那面。

  「這次輪到你了。」

  崔基鳳臉色蒼白,呆呆地站著。一點也看不出要想躲避和絕望的神情。他站在那裡好像並沒有意識到要死,猶如一頭牛疑疑惑惑地看著拿槍對著自己的人似的。

  吳社長屏住了呼吸,當他想朝扣著扳機的指頭使勁的時候,外面傳來了響亮的槍聲。大玻璃窗破了,吳社長手上的手槍掉到了地上。他的右肩從背後被打穿,當他想伸出左手去拿槍時,背後傳來了叫喊聲:「別動!」

  吳社長一愣,支起身體。

  沖進房裡的腳步聲很響,同時傳來皮鞋底下玻璃碎片吱咯吱咯的響聲。槍口一直伸到吳社長的下巴底下。河班長惡狠狠地瞪著他,用槍口碰碰他的下巴。

  「要逮捕你!」

  徐刑警把吳社長的胳膊反剪到背後,戴上手銬。吳社長歪歪倒倒地癱坐在沙發上。他的肩膀全被暗紅的血儒濕了。

  室內霎時站滿了警察。他們一起用驚訝的眼光輪番看著崔基鳳、瘋女人和女傭人。

  「你在這兒是怎麼回事?」河班長以疑惑的表情問道。

  「我只不過比你們早到一步而已。妙花怎麼樣了?」

  「送到醫院去了。」

  對崔基鳳比警察先到一步的事,河班長的自尊心好像受到很大傷害。他掉轉視線看著瘋女人:「閔女士分明和妙花一塊兒送到醫院去了,這是怎麼回事?」

  「我來解釋。她和閔蕙齡是孿生姊妹,是吳社長的前妻,由於精神病被關在農莊裡,幾乎成了廢人。吳社長和女傭一起殺了吳時憲,終於成功地和閔蕙齡結了婚。為了佔據會長的位置,他把閔女士關進農莊,把這個女人接了出來。」

  「女傭人?」

  「就是這個女人。」

  崔基鳳用下巴指指抓著胳膊倒在地下的年老的女傭人。

  「她不是女傭人嗎?」

  「實際上她不是女傭人,而是盧信子,是他們組織的負責人,韓國方面組織的負責人。他們的背後有黑手黨。不久前我才知道他們受黑手黨操縱。我偷聽了他們的談話。」

  「這種說法是有可能的。海洛因說明了這一點。」徐刑警點點頭說。

  河班長走到盧信子跟前:「你是盧信子對嗎?」

  「對,我是盧信子。」她痛痛快快地說。

  同時把兩隻手伸到前面,一點也沒有猶豫害怕的神色。一個刑警哢噠一聲在她的手腕上戴上手銬。她的一隻胳膊被血沾濕了。

  「俗話說燈盞底下黑,就是指她而言的。誰能知道盧信子躲在這戶人家當女傭。」

  河班長狼狽地環顧幾個刑警,看見吳社長出血很多,便指示趕快把他送到醫院去,然後又瞅了崔基鳳一眼。

  「崔先生的功勞真不小。崔先生給了我們決定性的幫助,實在感謝。以後一定正式向你道謝。」

  「沒有這個必要。」崔基鳳憤憤地說,然後問道:「我妹妹現在在哪兒?」

  「跟吳妙花小姐一起到醫院去了。我帶你到醫院去,現在走嗎?」

  聽見徐刑警的話,崔基鳳點點頭。

  他們走到外面,乘上警察的救護車到醫院去。路上,崔基鳳一直看著飄著雪花的黑暗的夜空。他並不高興,反而被一種相反的感情所左右。他感到有一種控制不住人類邪惡的悲哀。

  「還有比這個更壞的嗎?」

  他突然想說什麼話,對著徐刑警他們開了口。徐刑警好像也有同樣的想法,似乎是肯定他的說法似地點點頭。

  「這是不可想像的。詳細情況要等審問過他們以後才知道。反正,這事使我們感到偵破到了極限。如果救出了吳妙花,才能有效果。你去看了就知道,她恐怕要長期治療。」

  吳妙花住進了神經科病房。看護告訴他們說,由於秀美主動要求跟她在一起,所以讓她們待在一個房間裡。

  在進病房之前,崔基鳳先去看了看醫生。醫生正在睡覺,看見他後才爬起來,慢慢地對他講解病情。

  「她現在中毒很深。如果再晚一點,肯定要送命。稍微有一點神經分裂,治療一陣會好的。不過要徹底解毒,則要有相當一段時間。首先需要安全,而且需要有人在旁邊精心看護。醫生的處方對於治療來說不是絕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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