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偵探推理 > 美妙的幽會 | 上頁 下頁 | |
七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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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停了,風也小了。他朝樹林走去,天太冷,鼻尖凍得生疼。昨晚兇犯是朝樹林那邊逃跑的。稍稍進入林中看了看,沒看見一隻腳印,昨天晚上的一場雪好像把所有的痕跡都蓋住了。 他匆匆忙忙地回到旅館,拿起行李就走。他原想出來旅行,使自己的頭腦冷靜下來。現在頭腦雖冷靜了,頭反而變得更沉重。 走出旅館,他想應當進一步面對現實。他覺得自己迄今為止一直是消極逃避,這樣下去是不行的。他下決心要採取積極的態度來對待問題,從而找到解決問題的端倪。好像他不能把一切都寄託在警察的搜查上,因為警察搜查也有個界限。比方說,昨天晚上的事件,警察不是就不知道嗎? § 惡魔的對話 敲門聲很響,打破了寒冷的清晨的寂靜。一個黑影好像要倒下去似地依著門,用拳頭敲門。 小縣城裡只有一家醫院,雖然是外科,但因為只此一家,所以各種病人都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找上門來。然而,天剛濛濛亮就敲醫院門的事並不常見。 隔了一會兒,二樓的窗戶開了,看護伸出頭來朝下面看了看,用帶著怒意的聲音問道:「什麼事?」 她正在酣睡之中,突然被喊醒,是會發火的。依在門上的黑影一隻手好像劃拉了一下,一聲不吭地彎下膝蓋倒在地上。 「喂,喂!」 看護喊了幾聲,沒有人答應。隔了一會兒,燈亮了,醫院的門開了。看護朝外一看,低低地喊了一聲:「媽呀!」走到外面搖了搖倒在門口的男人。 「喂,喂,起來!」 可是倒在地上的男人一動也不動。他的臉上盡是暗紅的血,身子不住地痙攣。 看護跑到裡面去,把打雜的小廝和負責總務的老小夥子叫醒。不一會兒,小廝、總務,還有看護合力把病人抬進房子裡。病人很重,抬的時候費了好大的力氣。他們把病人放在急診室裡,十分鐘以後,一個年輕的醫生下樓來了。 病人流血過多,好像已經失去知覺。他左邊的額頭被什麼東西砸了一下,劃破了一個大口子。在進行急救的同時,為了要跟他的親屬聯繫,總務翻了翻他的口袋。 所幸病人帶了不少錢,用不著擔心醫藥費。他沒有居民證,有一張護照,能看出他的身份。他名叫柳甲鐘,年齡二十六歲,男性,好像是從美國入境的在美僑胞。 醫生聽完總務的介紹,把頭一斜。他覺得一個僑居美國的青年,黎明時分在這種山溝溝里弄得渾身是血來敲醫院的門,有點奇怪。傷口好像是被人重重地一下打出來的。 「不奇怪嗎?」醫生想問問總務的意見。 「唔,好像有點兒,報告警察嗎?」總務好像也覺得有點奇怪。 「問問看。」 「等他醒了,問一下情況,然後報告。」 總務心想得通知警察一下,因為看不出病人一下子就會醒過來的徵兆。 「看來腦部要拍X光片。」 醫生考慮病人醒過來以後,要立即把他送往大城市的醫院。 大約過了三點鐘,病人醒過來了。看見自己頭上纏滿了繃帶,顯然很吃驚。醫生十分注意地觀察著他,說:「你醒了?」 病人點點頭,不安地看著周圍。 「再晚一點,你就活不過來了。你到底為什麼會搞成這樣的呢?」 病人只是瞟了醫生一眼,不肯開口。 「你記得怎麼到這兒來的嗎?」 病人點點頭。兩隻眼睛繼續心神不定地轉動著,病態地直眨巴。 「你的頭傷得很厲害。最好要到大醫院去拍X光片。」 「拍X光片?」 病人以驚訝的口吻問道。他用兩隻手捂著頭,痛苦地皺起了臉。 「對,拍一次X光片吧,看看有無異常情況。」 「有異常情況怎麼樣?」 「得做腦手術。」 病人從床上下來,大聲嚷道:「不能做手術!」 「這樣也許會有後遺症。」 「我不高興做手術。」 說話的神情活像孩子。叫他躺在床上保持安靜,他卻要求結帳出院。病人十分慌張,好像背後有什麼人在趕他似地忙活著,醫生哭笑不得,既然病人說是要出院也無法可施。總務接過醫藥費,冷不防地問道:「你是美國僑胞吧?」 瞬間病人的眼睛好像一亮。 「你怎麼知道?」 「完全可以知道。我們不能無條件地接受病人。如果病人是清醒的,那就是另一回事……」 總務的話還沒說完,病人就瞪了他一眼:「翻過我的口袋了?」 總務顯出蔑視對方的表情回答說:「沒有辦法。病人神志不清,要跟家屬聯繫,怎麼個聯繫法?結果只好看身分證。我們只看了身分證,其他東西連碰也沒碰,所以你放心好了。」 「還有誰看了這張護照?」病人瞪著總務問道。 「院長和我看過。」 病人好像要說什麼,又沒吭聲,霍地轉身走出醫院。 總務看著病人的背影,等到他的身影消失了,馬上拿起話筒給警察局打電話。 「請給我找一找偵察科的姜民植先生。」 「還沒有上班。」 總務請他轉告薑民植,請薑民植一上班,就打個電話來,然後放下話筒。 一個頭上纏滿了繃帶的男人走了進來,郵電局的女職員嚇得支起身來。 「能打長途電話嗎?」頭上纏著繃帶的顧客問。 「打到哪兒?」 「漢城。 「唔,行。」 顧客掏出一張五千元的紙幣,要求全部換成一百元一枚的錢幣。 「你打算把五千元都用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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