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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七


  李小玲想了想,說:「不知道。那天下午,歐陽說他很忙,晚上要和那個女的見面,之前好像還要和什麼人見個面,但具體是幾點鐘,我就不知道了。」

  普克問:「歐陽嚴有沒有說,和情人見面之前要見的是什麼人?」

  李小玲說:「沒說,那句話他只是一帶而過。」

  普克想了想,又問:「那你是否知道,平常的星期五晚上,歐陽嚴大概是什麼時間與那個女人見面的?」

  李小玲說:「只知道是晚上,可能在比較晚的時間,但具體幾點鐘我就不知道了。」

  「為什麼你會知道是比較晚的時間呢?」

  「有時候他會說,晚上開始時還要幹些別的什麼事,比如和客戶吃飯什麼的。偶爾星期五晚上比較早的時候,他也會給我打個電話來,隨便說幾句話,因為他知道,通常星期五晚上我都會心情不好。」

  「你指的比較早的時間,具體是幾點鐘,能不能說得確切一些?」

  「有時是八點,也有時是九點,最晚還有到十點多鐘的。」

  普克聽了,點點頭,看了看馬維民,示意自己已經問好了。

  馬維民想了想,對李小玲說:「好,暫時就這麼多吧,謝謝你的配合。以後我們可能還會隨時跟你聯繫,請你給我們留個電話、地址。」

  李小玲說:「好的。」用馬維民給的紙筆,寫下了自己的聯繫電話和住址,遞給馬維民時,猶豫了一會兒,說:「歐陽嚴已經死了,如果我不說,沒人知道我和他的關係,更沒人知道他放在找這兒的那筆錢,存摺上用的又是我的名字。你怎麼不問問我,我為什麼不把這筆錢的事隱瞞下來?」

  馬維民看著李小玲的眼睛,他看到那雙眼睛裡有種複雜的情緒。

  「因為我知道為什麼。」馬維民平靜地說。

  李小玲揚起眉毛,眼睛裡帶著點不相信的驚訝,反問道:「你知道?」

  馬維民說:「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李小玲臉上露出了意料之中的失望,搖了搖頭,說:「那是你的想法,不是我的。算了,也許本來就是一念之差。」

  普克在一旁低聲說:「是否為了一個人殘敗的尊嚴?」

  李小玲有點意外地看了看普克,眼睛裡慢慢充滿了淚水,又慢慢流下來。她說:「是的,三年了,只剩這麼一點殘敗的尊嚴。」

  § 21

  現在,幾乎所有的嫌疑都落在了周怡身上。

  到目前為止,看起來,起因是項伯遠的死。三月三日傍晚,項怕遠、周怡和項青三人在家吃晚飯,項伯遠稱自己感覺心臟不太舒服,胸悶,不想吃,晚飯沒有吃完便回他與周怡的臥室去休息了。剩下周怡與項青吃完晚飯,周怡在客廳看電視,項青收拾過飯桌後,到項伯遠周怡的房間去看了一次父親。項青說,當時父親沒有馬上吃藥,但項青看到藥瓶就在臥室的電視櫃上。之後,項青回了自己房間,沒再出來。十一點多鐘,沒在家吃晚飯的項蘭回來了,半醉半醒地進了項青的房間,後來就在項青的床上睡了,當夜,項青與項蘭同睡在一張床上,除了上過一次洗手間之外,姐妹倆都沒有再出去過,也不知周怡是否外出。

  次日早晨六點來鐘,項青項蘭被周怡敲門叫醒。周怡稱項伯遠可能是心臟病發作,要送醫院搶救。項青進人父母房間時,發覺此時父親可能已經死亡,但仍然送往醫院搶救。在醫院,項伯遠經搶救無效,證明死亡。由於家屬沒有提出任何異議,醫院按照正常手續對項伯遠進行了處理。

  項青項蘭一致陳述,母親周怡要求儘快對項伯遠的屍體進行火化。在很快操辦了項伯遠的喪事後,項伯遠的屍體火化了。至此,沒有任何人對項伯遠之死提出疑問。在項伯遠被火化之後,項青找到馬維民,提出了自己對項伯遠真正死亡原因的懷疑。

  項青的懷疑中最主要的疑點是:在項伯遠經醫院搶救無效死亡之後,項青回到家裡,發現前一天晚上還看見的藥瓶不見了。那瓶藥是項伯遠正在服用的,所用數量項青都十分清楚。項青向母親周怡詢問是否看到那瓶藥,當時周怡說沒有看到,但第二天又拿出一瓶藥交給項青,說在抽屜裡找到了。但據項青說,這瓶藥的數量與父親正在服用的那瓶不符,多出了兩顆。項青懷疑這瓶藥並非原來父親服用的那一瓶,而是母親周怡為了掩蓋某種真相,另外買來的。

  項青的另一個疑點是,三月四日早晨周怡叫醒項青項蘭將項伯遠送到醫院後,姐妹倆都發現當時周怡不像是剛起床的樣子,仿佛對項伯遠的死有所準備。而在此前多年,項伯遠與周怡的夫妻關係一直十分冷淡,這一點,也得到了馬維民的證實。

  在普克開始對項伯遠之死展開秘密調查之後,調查的第一個重點放在周怡是否存在婚外情人之上。普克在與項蘭的談話中得知,項蘭似乎知道母親周怡有一個情人。後來由項青追問出項蘭得知此事的經過,並由項蘭自己告訴了普克。項蘭與朋友阿強曾在去年底某個星期五的晚上跟蹤周信去過一個地方,後來證實那個地方正是歐陽嚴的住所。

  當晚,一群人在項家碰到周怡回家,項青—一做了介紹。當介紹到阿強時,周怡表現出較為明顯的異常,在場的幾個人都看到了。

  第二天,即三月二十四日,從下午六點開始,項青與項蘭一同在外購物,普克曾與項青聯繫過,請項青晚上到普克住的賓館去一趟。項青在晚上九點過幾分時,到了普克所住的賓館,說她與項蘭八點半左右到的家,項蘭已經睡了,沒有看到周怡,不知周怡是否在家。午夜時分,普克送項青回家,在項家逗留到近一點鐘時,周怡回家,見到普克項青時,表現出明顯的慌亂和緊張。

  當日早些時候,在對周信曾進入的朝陽小區二十三棟三單元住戶進行調查時,發現歐陽嚴住在此單元。從綜合情況看,周怡去年底某個星期五晚上被項蘭及阿強跟蹤時進入的,極有可能是歐陽嚴家。

  三月二十五日零點二十分左右,120急救中心接到一個女人的求救電話,打電話的女人顯然試圖改變聲音,也不肯留下與她身份有關的詳細資料。之後120救護人員在110巡警的協助下,共同進入歐陽嚴家,發現歐陽嚴已經失去知覺,後將其送往醫院急救,但急救無效,歐陽嚴死亡。

  從表面看來,歐陽嚴似乎死於安眠藥服用過量。但經過法醫的仔細檢查,證明歐陽嚴真正的死因是靜脈中被注射了空氣,死亡時間在三月二十四日晚八點至十點之間。死亡現場沒有找到作案痕跡,但對歐陽嚴家浴室中提取的毛髮進行DNA測試後發現,除了歐陽嚴的毛髮之外,還有另一個人的毛髮,而後,通過對周怡毛髮的對比測試,證實歐陽嚴家提取的兩種毛髮中,另一種正是周怕的。

  經過對歐陽嚴手機通話記錄所做的調查可知,歐陽嚴與周怡至少在近兩個月內,一直保持著通話聯繫。通話規律是每個星期五的上午或中午,歐陽嚴死亡當天上午與下午,曾與周怡有較長時間的通話。綜合電話記錄及項蘭跟蹤周怡的那個日子來看,星期五可能是周怡與歐陽嚴固定約會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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