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偵探推理 > 迷離之花 | 上頁 下頁
四五


  說到這兒,項蘭好像也有點難過,停了一會兒,才接著說:「章輝說,他很愛我姐,等了這麼多年都沒有放棄,現在他不知道究竟是為什麼。他說的時候,眼淚都流下來了。章輝平常表現得都很堅強,就是我姐對他冷淡,他難過歸難過,但不會讓人看到有多傷心。可昨天晚上,跟我說他愛我姐時,眼淚就那麼流著,也許以為天黑,我看木見,他也不去擦。那種樣子,真讓人有點為他難過。我心裡其實大概知道一點情況,但又不能說,想安慰他又木知怎麼安慰好,只好問他,我姐跟他怎麼說的,有沒有挽回的餘地。他聲音低低地說,我姐只說對不起他,讓他白等了這麼多年。她並不想結婚,也不想再這麼耽誤章輝下去,還是早點兒分手的好。」

  普克一直默默地聽著,沒有插話。

  項蘭又說:「章輝又問我,我姐是不是因為你的原因才要和他分手,要不然,那麼多年都不提分手,章輝最近又沒有催我姐結婚,為什麼你一出現就提,怎麼會那麼巧。而且,章輝說昨天下午他來我家,看到項青和你在一起時,眼睛裡的神情都和平時不一樣。唉,說起來,章輝對我姐,真是挺用。心的,我姐的一點點變化,他都很注意,全放在心上了。不過,感情這種事兒,有時候誰也說不清是怎麼回事。也許是緣分在作怪吧。」

  項蘭說著,漂亮的大眼睛眯起來,沒有看普克,像是陷入自己的感情世界去了,好一會兒都沒有說話。

  普克沉默了一會兒,問:「這件事,你有沒有跟項青談過?」

  項蘭搖搖頭,說:「俄跟章輝在外面談到快一點鐘,雖然後來也沒說什麼,但看他那麼難受,就是安慰不了他,能陪他一會兒也是好的。最後還是他說算了,天太晚了,讓我回家睡覺,他也要回去了。我回家後,本想跟姐姐聊一會兒,後來想她可能睡了,就想今天再聊也不遲,便回房間睡了。今天的事你就知道了,我還沒來得及問她呢。不過,我知道問也是白問,我姐不想對人說的事,誰也別想套出來。我看你們倆之間的關係,也是挺奇怪的,明明看著對方都挺有好感,又好像有什麼隔著似的,總也不能靠得太近,真不懂是怎麼回事。我姐從來沒這樣過,問過兩次她對你的感覺,她總是打岔,有時還會真的有點不高興。但我敢打賭她心裡對你肯定有好感,為什麼又不肯承認呢?真搞不懂她。也許覺得我小,不懂事,好吧,不想我管,我就不管好了。自己的事還多得顧不過來呢。」

  說到這裡,項蘭臉上顯出了委屈的表情。

  普克不好說什麼,只說:「項蘭,謝謝你回答我那麼多問題。怎麼樣,這幾天身體恢複點兒了麼?我看你今天氣色好像還不錯。」

  項蘭說:「沒事兒,已經好多了,差不多沒感覺了。」

  說著,臉上多多少少還是露出點不好意思的神情。

  普克說:「那我就走了,你還沒吃早飯吧,趕快吃點東西,都快中午了。」說完,普克就走出了項蘭的房間。

  普克準備回去了,他走到項青房間門口,門緊閉著。普克木知項青是不是以此顯示她聽不見普克與項蘭的談話。普克越來越覺得,在別人,有許多舉動也許都是本能或無意的,而在項青,卻都像是有所考慮。因而,普克對於項青的每一種舉動,也不由自主地總是會多想一層。這種情形,對於普克自己來說,也是木多見的。

  由於這樣猜測了項青的意思,普克不知為什麼,對於自己和項蘭單獨談話而有意回避項青,感到一絲絲的不安。他猜想敏感的項青會不會因此而感到心中不快。

  可是普克又無法違背自己的原則,在最後查清事實之前,普克不能輕易地確定某個人是罪犯,也同樣不能輕易為某個人洗清嫌疑。

  帶著一絲不安和為難的情緒,普克輕輕敲了敲項青的門。

  項青在裡面說:「來了。」很快走過來打開了門,笑著說:「你們談好了?」她的臉上很明朗,看不出有普克猜測的那種不快情緒,普克心裡覺得有幾分釋然。

  普克說:「項青,我和馬局長還有點事情要辦,這就回去了。」

  項青說:「好吧,你稍等一下,我送你。」

  普克本想說不必了,項青已經去拿衣架上掛著的外套,邊穿邊說:「走吧,我想起來了,正好我也有件事要辦,咱們一起出門。」

  項青說自己有事要外出,普克便沒再拒絕她送。兩人說著話往樓下走,項蘭也從自己房間裡走出來,說肚子餓了,去廚房找東西吃。普克隨意掃了一眼客廳,看到電視櫃上是空的,想起昨天項蘭急著找電視看的場景。

  普克笑著問:「項蘭,昨天的球賽有沒有看成?」

  項蘭說:「看成了,和肖岩一起看的。晦,那群男人看球賽呀,真是不得了,又吼又叫,恨不得自己跑上去踢。

  看了一場下來,我的耳朵都快震聾了。「

  普克問:「你家電視機修好了麼?」

  項蘭說:「還沒呢,昨天修理工不是來了一趟沒修好嗎?後來又來,把電視機搬回廠裡去了,說好像裡面有個什麼零件沒了,要回去配。怎麼會少零件呢?最多是零件壞了呀?那些人,可能是技術不過關,又東拉西扯地找理由,好顯得他們不那麼笨。」

  說著話,普克項青已經到了客廳門口,項蘭向他們擺擺手,說:「祝你們愉快啊,我就不去當電燈泡了。」說完,笑著走進了廚房。

  普克項青拿項蘭沒辦法,又木能專門再去解釋他們只是一同出大門,只好互相笑笑,一前一後走出了項家的院子。出了住宅區大門後,項青說自己與普克不是同一個方向,便和普克分開了。

  § 17

  一回到賓館房間,普克就給馬維民打了個電話,告訴馬維民自己已經將周治的毛髮取到一些,問是由自己送給馬維民,還是由馬維民來取。

  馬維民想了想,說:「你又不便送來,我又不便派別人去取,只好我自己跑一趟吧。唉,這兩天,你住的賓館簡直成了我的辦公室了。不過,正好我也要將他們調查歐陽嚴親屬的情況告訴你,兩件事一起辦了吧。」

  普克等著說:「這幾天確實太辛苦您了,本來好多事情都可以由年輕同志做的。」

  馬維民哈哈一笑,說:「那也算是我自找的吧,開開玩笑。其實,當了這個副局長後,一直忙些行政工作,老本行丟了好久了,心裡還真是有點想念以前那種生活。

  這次,也算是舊夢重溫吧。好,我現在就到你那裡去,待會兒見。「

  二十分鐘後,馬維民到了普克的房間。這兩天,馬維民除了局裡的正常工作之外,一直在馬不停蹄地忙周治的案子。以他的資歷和職位,能夠做到這個程度,令普克暗生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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