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偵探推理 > 福爾摩斯和薩默塞特狩獵 | 上頁 下頁 | |
二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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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講吧。」這幾乎就像我們坐在貝克大街壁爐兩邊,而不是在薩默塞特小路上騎馬緩行。 「好,」福爾摩斯乾脆地說,他的一件件事實已準備就緒,「在一八七九年十月二十一日,伊麗莎白·休伊特夫人離開庫比山的家,去四英里遠的一個鄰居家。她乘著單馬拉的一輛雙輪小馬車。乘著這樣簡陋的運輸工具進行探訪通常是休伊特夫人的習慣,因為她不願意炫耀她的財富和地位,而且因為她發現自己乘密封的馬車容易暈車。詹姆斯·柯林斯,已經在那個莊園工作了五年多的一個馬夫,被叫來給她趕車,天氣晴朗。 「休伊特夫人的目的地是稱作普裡姆羅斯山的一所房子,當時由姓達德利的一對夫婦居住著。妻子,教名叫諾拉,身體很虛弱,後來死掉了;她丈夫搬到別處去了。休伊特夫人拜訪的目的是給當時正生病的達德利夫人帶去友誼,她和她的朋友消磨了幾個鐘頭,在七點一刻她乘著同一輛馬車,由把她送到那兒的同一個車夫趕著車,離開了普裡姆羅斯山。人們看到那輛馬車和乘車的人最後朝峽谷駛去。 「碰巧的是,休伊持上校晚上也離開家去消遣.他騎馬去離尊裡姆羅斯山大約三英里的東北部那個芬尼伯頓村莊了。現在我們離題瞭解一下地形,畢生。如果一個人從通到庫比山的漫長車道盡頭開始,沿著布裡奇沃特大路向西北行進,旅行四英里以後就能到普裡姆羅斯山,再走三英里就到了芬尼伯頓。」 我點頭表示領會。 福爾摩斯繼續說下去,「我們知道上校在芬尼伯頓消磨時間,喝了兩品脫啤酒。他從晚上六點鐘到八點多一點一直待在那兒;他親口說了這番話,而且將近二十個正直的村民對此加以了證實。上校這樣把時間度過去,因為他有一張內容如下的紙條,我引用一下,『我最親愛的貝斯,星期二晚上的一切都安排好了。我會在紅獅小酒館等著你。告訴他們你去探望達德力夫人,而且給柯林斯帶一瓶酒,那會給予我們幾個鐘頭動身的時間。不要使我失望。』沒有簽名,那張字條是在庫比山發現的,用軟鉛筆寫在紙上的印刷體大寫字母。「一直等到過了字條上指定的時間,上校斷定再在小酒館監視也無益,因此就騎上馬,動身回家。很自然路上他經過普裡姆羅斯山時,順便到達德利家訪問,聽說他妻子真的到過那兒,而且一直待到超過了字條上提到的時間一刻多鐘。至於他得到這個消息有何反應,我們沒有記錄:或許他如釋重負。 「回頭再講庫比山,安德魯和愛德華哥倆在後半晌一起吃晚茶點,傍晚一直不時見見面。安德魯在畫畫兒,他哥哥顯然有那種偶爾進來談談話、看看進度的習慣。平常他們七點鐘去吃晚飯,可是當天他們驚異地發現家裡其他的人都沒有在場。在沒有看到的三個人當中他們最不關心戴維,他把吃晚餐時躲開家裡其他人當作習慣。他們納悶他們的父親在哪兒,但是在那方面上校簡直引不起人的憂慮。他們的母親缺席就是另一回事了;她計劃回來吃晚飯,而且對她的小兒子這麼講了。 「你也可以瞭解一下從愛德華那兒得到的關於他和安德魯的活動介紹。似乎安德魯由於在他母親失蹤的同一天夜裡受了傷而不能回答問題。」 「受了傷?」我打斷他的話頭說。 「頭部受了重傷:似乎他摔下了馬。不過讓我盡可能按照順序繼續講下去。那哥倆趕快吃完晚飯,就決定去找他們的母親。他們並沒有過分憂慮,而是想像達德利家可能出了危急情況,而且,也許那輛破舊馬車出了故障。九點多一點兒他們就上路了。在大路不到一英里地的地方,他們發現那輛翻了的馬車停在大路經過河上石橋以後轉彎的地方。也許你記得我們昨天路過的那個地方。」 我道歉說我記不得,但是指出在那一部分旅程中我一直在和梅爾羅斯小姐專心致志地談話。 「休伊特夫人,」福爾摩斯過度敏感地說,「那時她也是休伊特夫人。以後我們再騎馬去橋邊;昨天我沒有多少時間,因為我要在你們大家之前趕回去,不過我其餘的敘述必須暫時擱一下。」 走過雜草叢生、凹陷小路的陰暗處以後我們就到達了那所村舍,在空曠地上它顯得非常賞心悅目。一條碎石鋪的、非常美觀、彎彎也曲的小路,穿過一扇保養得很好的小門,在一所用古香古色石塊砌成的、用和前門相配的百葉窗襯托著,十分整潔的小房的綠門那裡終止。它可能是童話中的魔屋,那麼美觀雅致,那麼令人心曠神怡。 甚至一所魔屋也有衛兵,從遠處角落附近,竄出了一隻狂吠的大黑狗。它剛一看到我們就停在院子中央,開始搖尾巴,不過它仍然那樣狂吠著,向居民宣告我們來到。 有三個人,一個女人和兩個小孩,很快就從狗竄出來的同一個角落跟了出來。我想像她一定是柯林斯夫人,她是一個大約三十歲、身材高大、有點骨瘦如柴的女人。她的金棕色頭髮從臉上梳到後面,使她高高的顴骨和灰藍色的眼睛特別顯著。她的最富有吸引力的面貌——說她沒有魅力是不真實的——是她不講話不微笑時就迷人地噘起的曲線好看的小嘴。她的兩個亞麻色頭髮的孩子,一個大約六歲的男孩和一個大幾歲的女孩,面貌都像母親。 每個人都對我們作出了好奇的反應:最初,他們滿臉笑容,但是轉瞬間孩子們就揪著她的裙子,表情變得小心謹慎起來。她的第一句話就證實了那種顯而易見的明證。「我以為你們是別人哩。」她說,含含糊糊地朝格倫納迪爾揮了揮手,「你們一定是安德魯少爺的朋友們。」這位曾在鄉下做過女僕的年輕女人講話要比預料的文雅得多。 連歇洛克福爾摩斯似乎都給迷住了,當他自我介紹,說明我們是莊園的來賓和安德魯的朋友時,他豪俠地輕輕觸了觸帽檐。「實際上,華生比朋友還親。他是安德魯先生那位妻子的親戚。」 「他的妻子!」那個女人大聲說,顯然大吃一驚。然後她微微一笑,像她噘嘴一樣妖媚可愛的微笑。「那麼老人攔阻不住了。」 「兩個星期以前他們秘密地結了婚。」 不會弄錯。雖然她聽到這消息真的吃了一驚,但是她對此也非常高興。也許最好的表達方式是,聽到這消息她非常滿意。這是一個村民懷著的奇怪感情,她似乎領悟到一個事實。 「我曾經在庫比山做過僕人,」她解釋說,「安德魯少爺對我們大家總是非常和藹寬容,就像他的神聖的母親一樣。你們見到他時,請告訴他薩利·柯林斯祝他萬事如意。先生們想喝一杯茶嗎?」 「不,謝謝你,福爾摩斯回答,「只要你能幫助我們找到回庫比山的路,我們就感激不盡了。恐怕我們在這些彎彎曲曲的小道上完全迷了路。」 柯林斯夫人笑了,是的,她是一個非常有迷惑力的女人。 「你們必須向右轉,回到你們來的路上。在兩個岔路口向右轉,再走一英里就到空曠地了,你們自己會看到圓屋頂。」 我們向她致了謝,就向她和孩子們告別,動身沿著小路回庫比山。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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