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偵探推理 > 福爾摩斯和薩默塞特狩獵 | 上頁 下頁
二一


  「我本來可能希望你們倆從一開始就對我非常坦率誠實。你們兩個。當你的妻子對我講家裡人『意見不一致』時,根據你朋友、那位醫生敘述的一些事件判斷,那簡直是使人容易誤解的、沒有充分表達真情實況的陳述。我認為你的妻子瞭解實情。」

  「哦,是的。好多好多星期以前,」安德魯休伊特說,多情地朝著他的新娘微微一笑,「讓她看看她的騎士的閃光盔甲上的凹痕和裂口是公平的。」

  「很好,」聽起來歇洛克·福爾摩斯有些氣憤,「不過現在,休伊特先生,徹底對我說說,我聽到了這家人以及你母親失蹤和你自己最近墜馬事故的全部真實情況嗎?」

  休伊特肯定地點點頭。「當然啦。我把一切都向休醫生吐露了;他瞭解我的一切秘密。」

  「很好。」福爾摩斯點點頭說。「讓我們看看我們是否可以不再面對你家裡另外一個成員講的真實情況。休伊特夫人,希望你會原諒我,不過我想在你不在的情況下愛德華·休伊特會更易於無拘無束地講話。」

  「我去把小貓送給普拉特。」那位夫人愉快地說,稍稍吻了吻她丈夫,就朝馬廄走去。福爾摩斯歪著腦袋望著她的漸漸遠去的背影,突然問安德魯·休伊特此時此刻在哪兒可以找到他哥哥。聽說在書房裡,我們就都轉身向那裡走去。就像他弟弟所說的,我們在書房找到了愛德華·休伊特。他遠遠地坐在屋子盡頭的一堆小火前面的安樂椅上,帶著經過一段緊張或憤怒的時期以後力求恢復鎮靜的人的姿態抽著煙斗。我們進來時他轉過身來,看見弟弟他的臉上立刻現出歡迎的笑容,這與他以前和我們打交道時總帶著的嚴厲和有所戒備的神色形成了鮮明對照。「我能為你們做什麼?」他用拘泥於形式的聲調說。

  「福爾摩斯想和你談談話,內德。」他弟弟說。

  福爾摩斯示意我關上我們後面那扇門。那位哥哥譏諷地對我們笑了笑。「這一定是很嚴肅的事嘍,他說,「你們坐下嗎?讓我們都坐在窗口吧。」

  我們在面朝一座正規的意大利風格花園的凸窗裡的小半圈椅子上依次坐下。我想福爾摩斯會立刻開始他的談話了,但是他卻保持著沉默,目不轉睛地凝視著愛德華·休伊特,直到我們大家都感到完全不自在起來。

  「好啦,福爾摩斯先生,」那位律師終於說,「你看夠我了嗎?你有什麼話要說?」

  「你可以先說呀,休伊特先生,」福爾摩斯平靜地回答,「我倒想聽聽在這段皮帶的問題上你有什麼可說的。」

  愛德華·休伊特極其冷靜,就像從我們周圍的書架上給他拿了一本稍微有趣的書一樣,他沒有流露出絲毫驚奇的種情,然後便從福爾摩斯手中接過那段有罪的皮帶。

  「這麼看來,」他說,「你去過我的房間,是吧?這就是你給我們帶來的有禮貌的客人們,安德魯。」

  安德魯·休伊特看到丟失的那段馬鐙皮帶大吃一驚。第二個打擊是他聽出言外之意是他哥哥把它藏了起來。在他拼命想從許多要說出來的話中說出一種明白易懂的想法時,福爾摩斯繼續說了下去,好像完全沒有意識到他心慌意亂的神態似的。

  「你承認你弟弟墜馬時是你把它從地上撿了起來嗎?」福爾摩斯問。

  「既然毫無疑問你在我的東西中間找到了它,我當然不能否認。為什麼,」愛德華·休伊特帶著一點高傲的神情說。「你要搜查我的房間?」

  「因為我相信我會在那兒找到那段馬鐙皮帶,」福爾摩斯說,「現在告訴我——還有你弟弟——你為什麼把它拿走藏起來?」

  「我把它拿走為的是不讓我父親看見。看看給老鼠咬了的這個地方。我知道父親會因馬廄的一個小夥子沒有照料好馬鞍而非常惱怒,因此我把它放在口袋裡希望他不會發現。不過顯然我的單純行動遭到了誤解,有人,可能是你的簡的叔叔。請來了偵探。多麼荒唐啊!」

  安德魯·休伊特抓住這個機會。「如果我的馬鞍是被老鼠破壞的,那就意味著沒有人企圖殺害我。」

  「殺害你!」愛德華·休伊特驚呼道,「老天爺呀!當然沒有!我只希望你沒有使那個愛管閒事的老法辛蓋爾也得到線索。」

  「你自己幹了那件事。」福爾摩斯說。

  「哦,那個該死的愛管閒事的老傢伙,我還能做什麼呢?」愛德華·休伊特規勸說,「安德魯,你告訴他這全是誤會,好嗎?我們不希望他再探聽別人的事,是吧?」

  「他只不過想幫助我,內德,」安德魯說,「我不明白你們為什麼都這樣反對他。」

  「噢,親愛的弟弟。」愛德華·休伊特揮了揮手,「讓我們別讓這兩位先生聽到由於老法辛蓋爾而使我們重複了五百次的爭執吧。現在馬鐙的事你滿意了嗎?你會叫你的新親屬們把他們的偵探送回倫敦嗎?」

  歇洛克·福爾摩斯似乎覺得非常有趣。「我想,你弟弟能夠擺脫掉我時,他就會是最幸福的人了。」

  「我沒有什麼事反對你,福爾摩斯先生,」安德魯誠摯地說,「只要你停止追問遠遠超出你的調查範圍的所有那些令人痛苦的問題就行了。我希望,你對內德所講的真實情況感到滿意。」

  「是的,」福爾摩斯同意說,「我想他的話徹底解決了你最近墜馬的事。」

  「那可太好了!」安德魯大聲呼叫著跳起來,「你要呆到明天打獵集合的時候,好嗎?連我父親都希望看見你騎馬打獵。華生表親,當然一定要留下。今天晚上我就把我結了婚的事告訴大家。這兒再也沒有秘密了。」他一邊說著一邊從一個人身邊沖到另一個人身邊,拍拍我們的肩膀,握握我們的手。

  「很好!」看到他弟弟突如其來的興高采烈情緒,愛德華·休伊特露出了微笑,「除了一個場合:你一定不要對爸爸講老鼠的事。另外沒有人知道福爾摩斯先生是私人偵探可能也好,你同意嗎?」

  「對哪個問題都隻字不提。」安德魯答應,「我去告訴簡我們的憂慮結束了。我不是也說過了,福爾摩斯先生?一旦我們對內德講了,一切就會解決了。而且真的——果然如此!」

  他向他的妻子那裡沖去,但是我們卻留戀不去,福爾摩斯依舊拿著那段馬鐙皮帶——促使我們來到庫比山的那件東西。愛德華·休伊特看了它一眼,搖搖頭。

  「先生們,你們從倫敦白跑了一趟,我真感到遺憾。我們的新姻親們竟然認為我們能夠傷害自己的家屬,這對我們簡直是強烈的譴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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