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偵探推理 > 福爾摩斯和薩默塞特狩獵 | 上頁 下頁
一九


  「是的。噢,是的。你要明白,早在貝斯·伊特失蹤以前麻煩問題就開始了。小安德魯對母親總比對父親親。他繼承了她德許多才能,最重要德是熱愛美好事物和心地善良。另樣的父親可能會非常珍愛這樣一個兒子,但是錫克的戰鬥英雄可不這樣,到上校退役回家初次看到他兒子的時候,這個男孩已經五歲了,習慣了他母親的溫柔性情,另外的男孩們似乎很快就接受了家裡的變動,因為他們更像父親。當上校堅持要那個男孩收拾起行李去上大學時,他們就永遠決裂了。只有他的行李運到了上校寄去的地方,那個男孩卻去了巴黎,像他一直期望的一樣在那兒逗留了一年半學習繪畫。這麼做是安德魯自己的意圖,但是一旦他到了那兒,母親自然不會看著兒子挨餓,因此隔一定時間她就給他寄一筆錢。上校毫無辦法,因為貝斯·休伊特有自己的儲備金。她的錢給了兒子獨立自主的生活。但是,你們想像得到,這使婚姻產生了不可彌補的裂痕,特別是在安德魯回到家的時候。從此,在庫比山,夫妻、父子、兄弟之間總爭論不休。等一下——我漏掉一件事。關於那個傻姑娘的事。」

  「哪個傻姑娘?」福爾摩斯問,就像我們根本不知道似的。

  「呃,她叫什麼名字來著?哦,沒有關係!說老實話,我並不瞭解整個事情,不過她和戴維訂了婚,但是一天晚上在涼亭又發現她倒在了安德魯的懷裡,流言非蜚語是這麼說的。我想無中生有捏造的成分居多。任何長著眼睛的少女都會給安德魯吸引住,更不要說他比他的兩個哥哥加在一起還有活力。但是,她依舊讓戴維向她求婚,那總該是有些意圖吧。戴維從來沒有饒恕他弟弟,雖然他本來應該感謝他。哎呀,那個姑娘比天氣還善變,她就為了在夏夜要一個比她小得多的少年對她產生感情接幾個吻,而拋掉了有朝一日成為庫比山女主人的機會。」

  「這個意外事故是多久以前的事?」福爾摩斯問。

  「至少是十二年前。是的,因為安德魯當時十七歲,我記得很清楚。哦,我告訴你們這事,僅僅是因為它表明了那個家庭內部發生的事。接著,三年前休伊特夫人失蹤時,他們其餘的人似乎放棄了和睦相處的切努力。當然,安德魯被它完全壓垮了。這是一個敏感的小夥子遇到的糟糕極了的事情。在母親失蹤以後的幾個星期裡,他交替地處於劇烈狂怒和毫無希望的絕望狀態中。在痛苦的心情中,他對他父親講了一些令人悔恨的、或許不可原諒的譴責話。」

  福爾摩斯小聲地要他詳細說明。

  「他提到了他母親的不幸和他父親的妒忌心理。他暗示他父親——那個男孩子有病,你們要瞭解,他說的大部分話毫無條理。他極其渴望弄清楚他失去世界上最親的親人的原因,而且沒有掌握住我們可能永遠不知道她結果如何了的事實,就輕而易舉地接受了推理虛構出的最錯誤的想法。」

  「休伊特上校真是一個好妒忌的人嗎?」福爾摩斯問。

  「他是一個天性佔有欲很強的人,而他的妻子非常非常美,甚至結了婚三十五年以後仍然非常美。她很年輕就結了婚,你們要知道,她失蹤時只有五十五歲。」

  「你知道上校對他妻子可曾非常兇暴?」

  「哦,沒有。作為他的醫生,我想我會看到跡象的。」

  「你對上校可能幹掉他妻子有何看法?」

  那個醫生搖搖頭。「完全不可能。安德魯也會對你們這麼說,現在他完全正常了。」

  「上校對他兒子的譴責有何反應?」我問。

  「他把那個男孩子趕了出去。甚至內德試圖調解,也不能使他動搖。上校對他的小兒子說他永遠不想再見到他。」

  「可是,安德魯怎麼辦呀?」我堅持問。

  「他到了我那兒,」那個醫生簡單地說,「他的身體完全沒有好,而且,雖然他可以靠自己的收入周遊世界,但是我可不能拋下他走自己謀生。他連續好多天簡直沒有吃一口飯。有些時候他對人生毫無興趣。」

  「你這麼關心他真是好心啊。」我和藹地說。

  「我很高興這麼做。」那個醫生說,「為了他的慈母和他本人。即使他不是平常那個輕鬆愉快的人了,照顧他對我來說也是一種改變一下獨自生活的方式。你們要知道,過去這五年我一直是一個鰥夫。然而,我照料安德魯付出的代價是失去了他家裡其他人的信任。」

  「他們似乎已經同安德魯,即使沒有和你,解除了分歧。」福爾摩斯評論說。

  「從來沒有言歸於好,沒有道歉,沒有解釋。僅僅是因為時間流逝,很少提裂痕問題罷了。安德魯一旦身體好得足以設法獨立生活,他就去倫敦了。有一天,大約一年半以前,愛德華提出安德魯應該回家短期逗留。上校不加評論地同意了。安德魯回來後仍住在他過去的房間裡,騎他的馬,和他的哥哥們打檯球——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似的。」

  「休伊特家的人繼續支持你的業務。」福爾摩斯的聲音裡帶著一點疑問。

  「是的,如果他們不支持,我永遠不能留下。他們不是為了我,而是為了全郡人的利益才這麼做的。休伊特上校認真負責地擔負起了一個大地主的責任。但是你怎麼猜得到這件事?」

  「梅爾羅斯小姐的叔叔告訴我的。」福爾摩斯毫無保留地說,

  「喂,法辛蓋爾醫生,既然你和這家人關係這麼親密,那麼你一定有自己的想法,你認為休伊特夫人結果怎樣了?」

  「推測是無益的。沒有人瞭解什麼情況。」那個醫生聳聳肩膀回答。

  「肯定某處某個人會知道,」福爾摩斯說,「但是告訴我,她曾對你講過她想離開她丈夫或者這個地方嗎?甚至在極其一般的話裡?」

  「沒有——哦——安德魯在巴黎時她提到過一兩次想去那兒。不過那是想去看望她兒子,而不是離開她的家。我想不起她是否有過打算離開的念頭。我相信她死了,因為安德魯相信這點,而且他與她最親。他告訴我他心裡知道她死了。從實際情況來看,什麼會誘使她不告訴她的愛子就走掉呢?他會為她做任何事情。他會為她撒謊,他會在路上幫助她——任何事情。而且她瞭解這一點。」

  「他曾為她撒了謊,像你提出的,而且幹得相當好,使人人都深信不疑,難道這不可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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