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偵探推理 > 大海獠牙 | 上頁 下頁
三一


  「在這裡,向諸位報告一下,我是從東京追蹤走私犯古前要藏來的。古前要藏很像住在湯王寺宇津美莊、詭稱水質檢測的浦野,但今天在這裡發現的屍體,從相貌和裝束來說,似乎並不是我正在搜尋的古前要藏的同夥。殺死此人的浦野是不是古前要藏呢?我看恐怕不是的。假如清野是古前,很難想像他會如此殘忍地殺害自己的部下。他不必再搞什麼名堂,就完全能逍遙法外,又何苦跑到這近在咫尺的城市二次作案呢?今天,我到阿久根市警察署之前,聽到一件怪事。離阿久根市兩公里的赤崎哪有個叫高口的村莊,那裡出了一個目擊者。說是在十天前,有兩個男人把二噸級的機帆船停靠在海哪邊上。這肯定是津奈見村黑穀久次的船。可以斷定,浦野和錦織在那裡棄船登岸了。我估計,浦野同錦織二人潛入阿久很,來到出水,然後沿北薩線道路奔紫尾山。在途中,浦野又殺死了錦織。」

  「他倆不分頭逃亡,可真是奇怪!」出水署的刑警說。

  「他們也一定知道自已被通緝了。鑽過警戒的羅網,二人一起跑到這裡,是何道理呢?」阿久根署的刑警說。

  來棲仍然用低低的聲調回答:

  「二人不能各自行動,這可以考慮有兩點理由:一是,還有必須兩個人去完成的任務;上是,如果分開,一個人就有背叛的可能。」

  「若是走私集團黨羽,在水潟鬧了那麼大的亂子,還駕船來鄰市,就來免大冒失了。來棲認為不是同一個人,是可以理解的。」出水署的刑警說。「就是說,這二人不能遠走高飛,恐怕是因為必須在這附近的某地集合,或者被指定了等待聯絡的地點。」

  「浦野殺掉了錦織,只是由於他成了累贅嗎?可能他們之間發生了內訌吧。」

  「當然,可以這麼想。分贓啦,向上司邀功啦,從常識上講,都會成為原因的。不管怎麼說,這是令人費解的兩個人。」

  「在高口村海岸發現的漁船,後來從現場消失了嗎?」其他刑警問道。

  「消失了。」阿久根署的警察立即回答道。

  「真怪喲!」人們面面相覷。

  「鹿兒島的海上保安部巡邏船,在笠沙半島海面上發現了像是在海上拆零碎的船板和器械等。保安部說,那碎木塊也許是黑久丸的。但還在調查中,所以什麼都不好斷定,還沒有做出結論。」

  「這是阿久很署的推斷。也有人說,也許浦野幸彥把黑久九丟在高口村岸邊。任憑它漂向海裡了。不過,這誰也沒看見。有謠傳說,一個赤畸岬的漁民深夜在海上聽到了爆炸聲。但只是謠傳而已,並沒有確證。也可能浦野為了消滅船的痕跡,在船上放了炸藥,然後讓它漂進海裡自爆了,」阿久根署的年輕警察興致勃勃地講述時,大家都緊張地盯著他那激動的面孔。

  「總之,應該追蹤那個自稱浦野的人,希望諸位進一步協助。為取得聯繫,我現在就乘直達列車去宮崎縣警察署,諸多關照。」來棲說完,大概看火車到點了,便匆忙跨出了房間。

  會議最終還是按來棲說的那樣,決定儘快追查浦野的去向。由於來棲的奔走,鄰縣主要城市都發出了兩個犯人的繪影。但估計浦野仍然潛伏在熊本或鹿兒島縣內。出水署署長拿出地圖,大體上重新制定了搜查方案。

  以今木場村的煙鋪為出發點,沿北薩線公路到肥薩線的宮城,人出水沿北薩線的北面橫貫大口市內,再沿山野線經薩摩布計到水潟的鐵路幹線,從薩摩大口出菱刈、栗野沿肥薩線到人吉市,再到八代的鐵路線,將這些線路連結起來,就畫出一個地域圍繞熊本和鹿兒島縣境的宮尾山、國見山、大關山這三座山巒的三角形。犯人也可能是潛入國見山系的山嶽地帶了。

  「在這一範圍裡有大小幾個溫泉村,一般來說,潛伏一定是偽裝成療養者或旅行者,不會是別的。根據證言,在宇津美莊,看樣子犯人是帶有很多錢的,所以也可能長期躲藏。請把搜查重點放在溫泉旅館。」

  大家認為出水署署長的意見是妥當的。兩縣警察署本部取得聯繫,破例地組成聯合搜查隊。

  當警察們正圍著地圖確定搜查地域時,木田民平趕到出水署。一見到勢良,似覺得分外親近。木田走上前去,聽說屍體被斷定為錦織,不免吃了一驚。

  「為我引見一下,我想向諸位說幾句。」

  本田低聲給勢良講了在熊本水前寺公園調查來的鬱子的情況。勢良馬上介紹了本田。

  「我今天去熊本市查明了結城鬱子住在水前寺公園的雙葉旅館的事實。郁子雖然知道丈夫宗市被殺了,卻不去水潟,仍然呆在熊本,這真是咄咄怪事。鬱子在熊本潛藏了一個星期,這期間她還會見過一個神秘的男人。昨天她離開了雙葉旅館,說是去人吉溫泉。」

  本田的意外報告使大家都瞪大了眼睛。

  「不管怎樣,請趕快與人吉警察署聯繫,我覺得查清鬱子是這個案件的鑰匙。」

  「請說得再詳細些!」出水署署長往跟前湊了湊,說。然後他又吩咐一個部下去給人吉警察署掛電話。

  「結城鬱子在上月的19日來過水潟,還到了我家。現在看來,應該說她委託水潟署尋找丈夫是這一案件的開端。我認為,假如鬱子不請求搜查,就不會發現宗市的屍體,也不會懷疑浦野、錦織。當初,我和勢良君只簡單地認為這不過是一個保健醫生下落不明,以此開始了調查。但是,七日的傍晚,也就是宗市去向不明的晚上,曾有一個穿淺黃色工作服的五十多歲的男人去奈複屋找過他。從這一事實,我們懷疑是誘拐,抓到了線索。宇津美莊的假博士二人能夠被發現,也由於這個原因。不用說,騙取黑久丸事件也是這樣,正如報紙所報道的。在發現宗市屍體的同時,浦野、錦織之所以作為嫌疑人被注意,只是出於很像穿淺黃色工作服的男人這一點。至於這倆人為什麼要殺害宗市,還不清楚。從東京駕臨熊本的來棲,似乎認為這兩人就是正被通緝的走私集團裡的古前要藏及其同夥。如果他們有嫌疑,就應當考慮結城宗市在搞怪病研究的過程中,與這兩個傢伙有所接觸。他們借了黑穀久次的船,從3R到7日這期間出海幹什麼,是不清楚的。恐怕他們並沒有搞什麼水質檢測吧。五天的時間裡幹了些什麼呢?……他們一直是乘船出海。結城宗市在筆記上留下了記錄,是從2日到5的詳細的水潟怪病探訪記錄。和走私集團的黨羽在哪兒接觸過,筆記上連一個字也沒有,這是不可理解的。而8日以後,他被那兩人殺害。發案現場,正如報告的那樣,有那兩個人的痕跡。這裡我要回顧一下結城鬱子的情況,她請求我和勢良君尋找丈夫的下落,然後就失蹤了。她搬出東京富阪的寓所,沒將去向告訴任何人。首先這是可疑之點。調查的結果,鬱子從奈良屋往東京拍過電報,是發給叫寺野井正藏的律師的。電文是『有急事相商、務乞一晤』。郁子於22 R到東京,立即去了鞠町的寺野井律師事務所。她聽說寺野井不在就走了。此後,便杳無音信。竟然出人意料地又來到熊本市。是住在我開頭說的水前寺的旅館。當然,她不論跟我,還是跟勢良君,都沒有任何聯繫。這就是不能不認為鬱子屬￿嫌疑人一方,是在為某種目的而奔走。我是把鬱子假設為嫌疑人的同夥的。她為什麼連丈夫的屍體都不來認領,卻直奔人吉呢?恐怕是有什麼刻不容緩的事情吧!在貴署管區內發生的錦織季夫被殺,已經推定為四、五天之前。如果說十有八九是浦野幹的,那麼,鬱子是不是和這個浦野串通的?或許浦野在人吉吧?希望跟人吉署儘快聯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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