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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


  本月1日,兩個假稱是東京北都大學
  教授浦野幸彥及其助手錦織季夫的人,出
  現在葦北郡津奈見村的黑穀久次家,向他
  借用漁船黑久丸(二噸)。對方儀錶堂堂,
  自稱工程學博士,說他們是為全面檢測水
  潟灣水域的水質而進行預檢的。因此,黑
  谷信任不疑,同意以10萬日元代價使用一
  個月。可是這二人7日以前曾在海濱活動,
  從8日早晨起卻不知去向。今天已是20
  日,仍蹤跡杳然。發覺自己上當的黑穀將
  此事報告給正巧來調查的水潟警察署人
  員。這種以調查怪病、檢測水質為由進行
  詐騙的犯罪,真是少見。漁船乃是深受蕭
  條之苦的漁民及怪病患者的生命,騙取它
  實屬不人道的行為,將受到社會輿論的一
  致譴責。水潟署當即與縣警察本部聯繫,本
  部也與各有關警察署及天草、鹿兒島海域
  的水上保安廳巡邏船進行了無線電聯絡,
  目前正在嚴密偵查。無奈時過境遷,迄今
  尚未接到破獲的消息。水潟署正調查被認
  為是這兩人曾住過的湯王寺溫泉宇津美
  莊,同時要求管區居民大力協助,如目擊
  與該船相似的船隻或五十多歲、穿灰色西
  服的男人和三十七八歲、身材瘦削的助手,
  儘快報告。

  保健醫生去向不明

  本月7日,投宿湯王寺溫泉奈良屋旅
  館的結城宗市(三十一歲)離開旅館後音
  信全無。他家住東京都文京區富阪街二段
  十七號,是東京江戶山保健所醫生。15日,
  其夫人郁子(二十八歲)發信詢問,水潟
  署開始搜查;但湯王寺附近未見結城的蹤
  跡,下落不明。也許此人已自殺,目前該
  署仍在尋找。結城於本月2日來到水潟市,
  他是在訪問附近農村的怪病患者、並親自
  作記錄的調查過程中出事。

  報紙把兩個事件分別作了報道。由於這張報紙,引出了兩名目擊者。這說明由報紙公開搜查是有助於檢舉這類犯罪活動的。

  20日的漁民誓師大會午前9時在水潟市立醫院前召開,縣漁聯代表、各漁業區的漁民代表共60人,向市政府當局及工廠代表當面陳情,對漁業保障問題追問不舍。但雙方會談始終在平靜中進行,並未發生令人擔心的騷亂。

  § 第五章 某走私集團

  第一名目擊者是湯王寺溫泉的藝妓蘭子。她在熊本繁華大街上一家「金絲雀」酒吧做事,看了報紙,21日便到水潟署報案。湯王寺蕭條冷落,所以蘭子從8日決意出走,打算在金絲雀酒吧做工來還債。她覺得不應該把有關兩個潛伏者的情報隱瞞在自己心裡。勢良接待了蘭子。

  「我被住在宇津美莊的客人叫去,是4日晚上,是和染七兩個人去的。10點多鐘,我們倆要回去,女傭人勸我們洗個澡再走。客人是化工廠的,糾纏不休;房間裡有浴室,他們生拉硬扯地讓我們洗澡,被我們拒絕了。所以,儘管女傭人提出了,我們也不大想洗。正好那天染七月經來潮,她說『讓蘭子自己洗吧』。我當時渾身是汗,也該洗一洗。我在門口和染七分了手,一個人進了寬敞的公共浴池。宇津美莊在山崖的最頂上。要是別處的旅館,透過浴池窗戶望去,大海橫在眼前;唯有宇津美莊,簡直像是在海上,有一種在空中洗澡的感覺。我真是飄飄悠悠的了。因為喝了酒,暈乎乎的,特別舒服。這時進來兩個男人,一個是五十多歲,滿臉鬍鬚,又矮又胖,胸部長著毛;另一個三十五六歲,是挺漂亮的美男子。他倆沒發覺我在洗澡,在更衣處大聲地說什麼『石灰石』啦、『硫酸』啦。我想,他們和化工廠有關係吧。那個老爺子胸前的毛長得特別密,所以記得很清楚。」

  蘭子只講了這些,就滿臉倦容地吸起煙來。大概在熊本過度勞累了吧,勢良看著蘭子那失去光澤的面容暗想。

  「後來呢?」

  「喲,沒有了,後來就沒什麼啦。我討厭鬍子拉雜的人,所以澡也沒洗完就馬上出來了。」

  歸根到底,蘭子提供的情況只能說明在那個浴場,她遇見的兩個人一定是假博士他們,並且和工廠有某種關連。不過,勢良認為這是重要的情報。

  「你一會兒還回熊本嗎?」辦完了正事,勢良問道。

  「回呀!在湯王寺連一個錢也掙不到,光張嘴吃母親的閑飯了。」

  勢良看看蘭子,驀地想起了木田的猜疑。

  「蘭子,你知道一個在奈良屋住過的姓結城的人嗎?」

  「結城?」蘭子站起身,拿手提包時煙灰落在裙子上,她一邊撣煙灰一邊說,「不知道。怎麼啦?」

  蘭子沒看過那篇結城宗市去向不明的報道。大概她只看了二人騙走漁船的報道就趕快跑來了。

  蘭子一走,勢良立即給木田掛電話。

  「看來,你的『香水說』是推理推過頭了。蘭子說不認識。」

  「蘭子出現了嗎?」

  電話機旁的木田面部似乎流露出已經預知的神色。

  「她大概和結城沒關係,但是在宇津美莊果真與浴場有關,我實在佩服你的這個推理。」

  勢良講了蘭子的報告,然後問:「結城的夫人已經走了嗎?」

  「早上來過電話,說準備今天下午4點乘霧島號回去。我問她,要見見勢良先生嗎?她說見過了,只簡單談了談。是嗎?」

  「嗯,只談了三十來分鐘。也見了署長。她要回去,只好隨她的便。真過意不去,我一定要儘快搜尋。」

  「你覺得那位夫人怎麼樣?」

  「怎麼樣……」

  木田冷不防這麼一問,勢良一下子張口結舌了。

  「就是說,她是白是黑?」

  「你的疑心可真大啊!還抓住香水不放嗎?」

  勢良笑著要撂下電話,本田又說了一句:「有值得懷疑的地方喲!」

  木田認為,結城宗市的失蹤是出於某種背景而迫不得已的。獨自來研究怪病,作為保健所的醫生,這不能不說他是個相當用功的人。木田知道,怪病的原因並不是四五天的臨床探訪就能夠弄清楚的。簡單地認為這不過是一個關心怪病的東京醫生特地來考察考察,當然也未嘗不可,但現在這位醫生卻突然失去下落,問題就不同了。莫非除了四五天走馬觀花地調查怪病之外,結城還兼帶什麼別的使命嗎?必須查清這一點。

  木田這麼想著,眼前浮現出宗市那高鼻樑、眼睛發亮的纖弱模樣。他悶悶不樂的表情上透出一層暗淡的陰影。如果這陰影以同樣的色調投在那兩個人的身上,將說明什麼問題呢?是的,必然如此,這裡一定有什麼名堂。否則,那個去過奈良屋的人與結城宗市的關係就鮮明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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