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偵探推理 > 愛之禍 | 上頁 下頁 | |
三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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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有事的。」我猶豫了一下,「我一直請你幫助我,現在又要請你幫忙了。斯皮茨要500美元,我沒有帶那麼多現鈔,只有200美元,其餘的可以向你借嗎?」 「當然可以。你還需要什麼?」 「想暫時借用一下你的槍。」 我拿了阿莫斯給的錢,並從他的收藏中挑選了一技小巧的0.38口徑手槍,然後查了查一本當地電話號碼簿。在閱讀博丁案件時,我發現他父親還住在莫諾拉,我決定去拜訪他一下。我離開阿莫斯住房時,這位作家帶著憂慮的目光站在窗戶前。 埃德·博丁的父親住在鋼鐵廠旁邊一幢五層樓退休工人樓房裡。我走出三樓電梯時,透過窗子望見鋼鐵廠全景,它在昏暗的光線中顯得蒼涼、蕭瑟。 我敲響了317單元的門,開門的是一位拄拐杖、身體很虛弱的老人。我給他看了我的名片,問他能否談談他的兒子。他的眼睛裡流露出了掛念和憂慮。我在他指的沙發上坐下,他在我對面的一張椅子上也坐了下來,警惕地把拐杖放在了我們中間。 「博丁先生,」我說,「我知道,這幾年你很艱難,而且你也不想再回憶那些令人不快的經歷。可在調查過程中,我已發現了一些也許能幫你兒子洗清罪名的事實。」 老博丁的手緊握住那根拐杖。 我繼續說:「我知道,被捕前你兒子就擔心管理部門要除掉他。」 老人垂下頭,表示默認。 「他和你說過他的擔心嗎?」 他清了清喉嚨,低沉地說道:「對於公司的事,我兒子談的不是很多。孩子對父母都有戒備,他不想讓我為他擔憂。」 「可當時你知道他為自己的安全擔心過嗎?」 「噢,知道。不只是他的安全,而且是他的性命。他瞭解戈登那幫人。工會地方分會是那幫人的主要問題。削弱工人力量的最好辦法就是除掉他們的頭領——我的兒子。」 「對此,你兒于沒有任何防備嗎?」 「有的。在他被捕前三個星期,我兒子把一隻帆布包交給了我,說裡面放著備用的衣服和現金,以備不測。」 我曾懷疑埃德·博丁和奧古斯特人是同一個人,但那枝在愛司汽車旅館發現的印有「啟斯東公司」的圓珠筆使我納悶,因為按常理,博丁應該把他的筆隨身帶進監獄。現在,照老人的說法他在被禁閉之前就準備了那只包的話,那麼那枝筆就好解釋了。 我問他的父親:「那只包呢?」 他避開我的視線。「我兒于被關進監獄後,我就把它扔掉了。」 「是不是藍色的,上面有『聯合航空公司』的商標?」 慢慢地,他又把視線移向我。「你見到那只包了?」 「是的。」 「看到埃迪了?」 「沒有。」從荒漠瓶子屋牆基中掘出來的屍體不是他的兒子還會是誰。 老博丁點點頭,似乎對什麼有了把握。 「你兒子是什麼時候來拿那只包的?」我問,「在他離開格林斯堡的那天晚上?」 老博丁歎了口氣,放開手中的拐杖,身於癱陷在椅子裡。「那天晚上他打來電話,要我把包替他送去。那時我的腿關節炎還沒有如此嚴重,我還能開車。我在新斯坦特恩公路的路旁停車線上見到了他。」 「你在新斯坦特恩公路見到他時,他有沒有說打算到哪兒去?幹什麼?」 老人又移開了視線。 「我不該問嗎?」 「現在不會傷害到他了。他死了。」 「為什麼說這話?」 「如果他還活著的話,他早就跟我聯繫了。我瞭解自己的兒子。他跟蹤戈登,而戈登卻把他殺了。」 「他告訴過你,他將跟蹤戈登嗎?」 老博丁閉上眼睛,點點頭。「是的。那晚在新斯坦特恩公路上,我們一起坐在我的車子裡。我兒子說他要戈登賠償對他和啟斯東所做的一切。我告訴他,戈登的勢力太大,懇求他算了。可我的埃迪不聽我的話。」 我不知怎樣來安慰他,也用不著安慰了。老博丁知道自己失去了兒子,而且很快,也許明天清早,一位警官將敲開他的門,告訴他埃德·博丁的屍體在哪兒。 我把一張答應給懷特的鈔票交給麥克格萊恩儂酒店的跑堂,然後,把車子開到利弗街的鐵路路基旁。時間是7點50分。 我注視著那座鐵路立交橋,可沒見有人進入公園。一輛警車拐個彎,悄悄地向我這邊駛過來。我在車後伏下身子。警車從我車邊經過,向山上開去。然後,我朝立交橋走去。 南面傳來了火車的汽笛聲。我抬頭一看,在鋼鐵廠附近的轉彎處,有火車車燈在慢慢地移動。是一列長長的貨車。火車很快就在我頭頂上駛過去。 漆黑的公園裡沒有一個人。那張破舊的野餐桌隱現在燈光被樹葉遮住的陰影中。 我想,斯皮茨也許改變了主意,但也有可能在暗處觀察我。我決定躲在立交橋下,再等上幾分鐘。我把手槍插到了牛仔褲的腰帶上,用安娜的斗篷遮住了槍。 立交橋下面又黑又潮,而且很冷。寬闊的莫諾加希拉河靜靜地躺在那兒,河水在月光下泛著漣漪。我盯著河面,竟然著了迷。突然,從柳樹林中,傳出一聲壓抑的咳嗽聲。 是吉姆·斯皮茨,他在樹陰中觀察公園裡的動靜。 我決定打破這個僵局,便走了出來,向河灘上走去。最後,我站在立交橋旁,手裡緊握著手槍。 不一會兒,從柳樹林中走出一個人來,中等身材,穿著海軍短外套和牛仔褲。除了蒼白的臉和黑頭發,我無法看清他的面容。他朝我看看,然後走到野餐桌旁,坐了下來。 我也走了過去,站在桌子的另一邊。月光下,我看到一張飽經風霜的臉。斯皮茨的神情顯得不滿意,而且,還有一點不信任。 他仔細打量著我,一陣咳嗽以後,問:「戈登的500塊在哪裡?」 「先給200,」我說,「還有300塊,以後再給。」 「以後是什麼時候?」 「我們談完之後。」 「談什麼?」 「你是怎樣誣陷埃德·博丁的。」 「……我覺得你說過你是戈登的人。」 「不錯。」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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