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偵探推理 > 阿基米德借刀殺人 | 上頁 下頁 | |
四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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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希望你老實說。你是怎麼勒死龜井的?不要再說上次那個假方法……」 「……」 「如果你不說明白,我們就只有當隆保是兇手了,因為他的供詞眼屍體的狀況一致。」 「不過……」野村企圖打破幾代的沉默,附加說道:「我不認為是隆保做的。」 野村心想,接下來就只有等待了,於是便不再做聲。毋庸置疑的,人是幾代絞殺的。只是為什麼幾代不乾脆說明絞殺的情況呢?雖然可以推測得出情況,但要推翻隆保為包庇幾代所說的證詞,還是要靠幾代自己的供詞。 「隆保說,是他用繩子絞死龜井的嗎?」經過一陣子沉默之後,幾代低聲問道。野村點頭說: 「他還說,之前他先用手臂扼住龜井。」 「真是傻孩子,我明明叫他不要說的……」 幾代重重的歎了一口氣,毅然的態度有些許動搖,野村直覺幾代的心防動搖了。果然幾代開始淡淡的敘述。 「當我看到隆保在地下挖洞的時候,就什麼都知道了。我心想,這真是糟糕。如果非殺龜井不可,也應該由我來,而不應該是隆保。我可以弄髒我的手,可是隆保…… 唉聲歎氣起不了任何作用,也沒有那個時間。我把鏟子從隆保手裡搶過來,催他快走,告訴他剩下的我會處理,要他趕快去秋季旅遊。確定他的腳步聲走遠之後,我開始動手處理屍體。雖然我告訴隆保我會處理得很好,可是根本不可能。我只是在一旁乾著急,手腳都動彈不得。 從一時的驚嚇中回過神來,無邊的恐懼不斷襲向我。我儘量不去看屍體,可是在那麼狹小的地方,不要說看,不時我還會碰到他的四肢,每次都嚇得我手腳發軟,不能好好做事。 可是一想到美沙子就快回來,必須趁她回來之前處理完,我只好卯足力氣挖土,沒想到一個沒站穩,絆到屍體的腰窩。我用力的踢了他一下,就在那時候……」幾代瞠目正視野村說:「就在那時候,龜井呻吟了一下。」 「什麼?」 聲音衝口而出,野村整個人從椅子上跳了起來,連正在作筆錄的大塚,都因為手突然痙攣而停住。凝重的沉默支配了周圍,好一會兒野村才壓抑住激動,繼續問道: 「你說屍體呻吟了一下,是嗎?」 「是的,沒錯。」幾代反復回答。 「怎麼可能?屍體怎麼可能會呻吟呢?」 「沒錯,屍體當然不會呻吟。所以說,龜井根本沒有死。」幾代慎重的緩緩說道。 「這不是真的……」 「是真的!他真的呻吟了。不只呻吟,他還想要翻身似的轉動身體,就像大難不死的菜蟲一樣。」幾代毫不掩飾對龜井的嫌惡之情,不屑的說。 「……」 「我以為是龜井的鬼魂來找我算帳,心裡不斷發毛。不是害怕,而是覺得不值。我怎麼能讓他起死回生,不知道他會怎麼跟美沙子還有隆保算這個帳。念頭一轉,我看到曬衣服用的繩子。 我不顧一切的拿起繩子穿過他的脖子,然後在喉嚨的地方交叉。我的力氣不大,所以我把繩子的一端綁在地板下的樑柱上,然後用盡全身力氣拉緊繩子的另一頭。大概過了兩分鐘吧,我想這下就算把他連滾帶爬的踢進洞裡,他也叫不出來了,當然更不會動了。」 幾代說完,嘴角浮現平和的微笑。 「這時候,龜井才真的死了。」 幾代的微笑甚至是開朗的。野村覺得,那是幾代確定她能完全洗清隆保的罪嫌之後的勝利微笑。 龜井是被隆保用手臂扼死的嗎? 龜井處於假死狀態嗎? 就算龜井處於假死狀態,若棄置不管,他會不會真的死亡呢? 龜井真的蘇醒了嗎? 會不會是龜井根本沒有蘇醒過來,只是幾代為了掩飾隆保扼住龜井脖子的痕跡,才又用繩子絞殺龜井? 諸多疑問在野村腦中盤旋。不管是哪一個問題,野村都無法提出證據。換句話說,只有相信幾代的供詞了。 「你為什麼一開始不說呢?你現在講,就算被當作是為了包庇隆保而捏造的,你也百口莫辯……」 「那是因為,」幾代保持微笑,用一種不要明知故問的態度,若無其事的說:「如果可能的話,我連隆保扼昏龜井這件事都想隱瞞。因為隆保事實上只不過是讓龜井暫時停止呼吸罷了,可是只要警方知道他曾扼昏龜井,就會構成殺人未遂罪,這樣隆保實在太可憐了,所以我決定一個人擔下所有的罪。為此讓你們多傷腦筋,真是對不起。」幾代微微欠身行禮,然後將目光轉回到野村身上,請求般的說道: 「隆保可能以為自己殺了龜井,請你去跟他說清楚,也請你對警察們釋清這個誤會。」 幾代的眼神如此哀求著。野村無言的站起來。 回到搜查課,野村喃喃自語道: 「總算是了結了一件案子,雖然結得不怎麼痛快。」說著,從桌上拿出玉露的茶具。這時候如果再不喝杯好茶,真是難以消解心裡的積鬱。擠出最後一滴茶,野村使個喝茶的眼角給大塚。 「隆保是清白的嗎?」大塚躊躇的問。說起來,大塚,才更是積鬱難消。 「就殺人這點來說,應該是這樣吧。」野村回答得更猶豫。 「我覺得,幾代說龜井醒過來這件事有點難以置信。」 「那有什麼辦法?你又沒辦法提出反證。難免會碰上這樣的案子啦,雖然我們有證據不得不相信嫌犯是無辜的,偏偏證據就是不自然,卻又不能因為證據不自然就不用。畢竟,我們得儘量採用對嫌犯有利的證據,不是嗎?」 這也是野村為消除自己內心積鬱所找到的說詞。 3 時序進入十二月,豐能高中只是安靜的日復一日。三年級學生大學入學考試迫在眉睫,二年級則因期末考將至,大家難得的開始把心放在書本上,尤其是二年二班的教室更是活力盡失。田中的便當拍賣會遲遲無法再開市,阿基米德會也因為失去領導人而呈現自然解散的狀態。 午休時間,大家都聚在陽光下,內藤、荒木、峰、葉山還有延命等人沒有什麼特別的話題只是呆呆的曬著太陽。 「好象養老院的下午喔。」延命忍住呵欠,自我解嘲的說。 「本來就差不多嘛。」峰用老人般無精打采的聲音回答。 「怎麼說?」 「老人跟高中生都沒有工作也沒有錢,而且看不到人活著的價值。」峰兩手撩撥著令他驕傲的長髮,慢條斯理的說,口氣讓人無從分辨是認真或胡鬧。 延命冷哼了一聲道: 「幼稚的謬論!」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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