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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六


  「請跟我來!」阿一抓住講師的手,拉著他跑進去。

  「老師!開燈!」阿一邊走邊喊。「淳一!淳一!小心啊!」

  燈光「啪」地亮了——淳一靠著牆壁而站。

  「淳一!」

  「快跑!」淳一說。「危險!快跑!」

  見到淳一用力按住的旁腹一帶有血滲出時,阿一倒抽一口涼氣。

  「老師!快來!」他大聲喊。「趕快,叫救護車!」

  阿一扔掉書包,沖到淳一面前。

  「傻瓜!快跑啊!」淳一跪到地面,往前跌倒。

  「淳一!」

  「跑……」淳一用沙啞的聲音說。

  阿一見到那裡站著一個男人——不,他背著光,只能看到一個黑影。

  「你?」阿一忘掉恐懼。「我要殺你!」

  他向男人撞過去。

  「為甚麼?」那男人說。

  講師跑過來。

  男人一把推開阿一,一晃眼就跑得無影無蹤。

  ***

  「紅色簽字筆?」晴美說。「那麼一來……」

  「所以我才來的。」

  片山在劇場的觀眾席望向舞臺。

  「那張海報……改正名字的,也是紅色簽字筆呀。」晴美說。

  「然後有田死了。村井貞夫被殺後,名牌用紅色簽字筆劃掉他的名字。我不認為是偶然或巧合。」

  「可是……若是同一個兇手做的——」

  舞臺上,剛好是野上惠利和丹羽栞在演對手戲。福爾摩斯也在沙發上「領銜主演」著。

  「這時,貓打哈欠。」黑島說。福爾摩斯真的打個哈欠。

  起了一陣轟動,鎂光燈四閃。

  「那是甚麼?」

  「給新聞界的公開彩排囉。」晴美說。「福爾摩斯成為明星的話,我不如開公司當經理人好了。」

  「喂……」

  「開玩笑的。福爾摩斯怎會做那種事?」晴美說。「哎,假如是同一名兇手的話……」

  「從太川被殺的事說起,死了三個人。它的接觸點是——」

  「那間診所的心理輔導療程?怎麼可能!」晴美瞪大眼。

  「想想看。太川死了,南原當總經理。村井貞夫死了,敏江從丈夫的枷鎖中釋放——有田的死不是真正目的。海報上更正的是誰的名字?」

  「惠利哦。萬一惠利死了……」

  「多半就由丹羽栞當主角吧。」片山說。「換句話說,他們在心理輔導室彼此傾訴的煩惱根源,都一一解除了。」

  「可是……是誰做的?」

  「知道的話,我就不在這裡啦。」

  「說的也是。」說著,晴美赫然一驚。「那個叫相良一的男孩,他的對手——」

  「我知道。石津去了那間補習中心了。」

  晴美望向舞臺。

  「可能是出於同情……但有必要為別人殺人麼?」

  「不曉得。世上有各式各樣的人,有那種人也不奇怪。」片山說。

  「叮噹」一聲,後面的門發出聲響打開。

  「安靜點!」黑島怒吼。

  「是石津。」晴美站起來。「在這邊!」

  石津跑過來。一看他的模樣,片山就知道有事發生了。

  「片山兄!」

  「有事?」

  石津點點頭。「名叫室田淳一的男生,在補習班被刺了。」

  「然後?」

  「救護車送去N醫院了。好像沒刺中要害,但有出血——」

  「走!」片山焦急地起身走出去。

  「喵」一聲,福爾摩斯飛速奔過來。

  § 第十五章 歸來

  車子靠向K大廈前面停下來。

  岩井則子正要開門之際,田口說:「外面好冷。脖子一帶弄暖一點才下去較好。」

  「哦,忘了。」則子扣好大衣的鈕扣,把丟在一邊的頸巾輕繞在脖子上。「跟你在一起時,忘了寒冷這回事。」

  說著,則子從前座探前身去吻田口。

  「今晚真抱歉。」

  「沒法子呀,你有急事嘛。」田口微笑。「我先回公寓。如果提早回來的話……」

  「我叫你。」則子點點頭。「我不曉得要花多久時間,也不清楚是為了甚麼事。」

  「那叫片山的不是刑警嗎?」

  「嗯——但願不是令人沉重的事就好了。」則子與田口的手相握。「我走啦。」

  「嗯。」則子開車門離開。「風不太大哦。那麼,拜拜。」

  「天冷了。你快進去。」

  「不。我等你的車看不見了才走。」

  田口笑著關起車門,開動車子。

  則子揮手。當然田口不能看後面,只看到他的左手在揮動。

  ——走吧。

  則子往大廈走去。

  其實今晚不是有輔導的日子。可是接到片山晴美的通知說:「希望你緊急召集大家!」

  而且是「人命攸關」的事,則子總不能不照她的意思去做。

  今晚本來是跟田口約會的日子。

  急促地走向夜間出入口的時候,則子也因自己不在乎寒冷的事而吃驚。

  跟你在一起時,忘了寒冷這回事……就像十幾歲少女的臺詞,說出來嚇了自己一跳。田口豐年近四十,明知他離過婚,卻不能阻止她對田口的戀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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