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赤川次郎 > 幽靈列車 | 上頁 下頁 | |
二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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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那電話的交談之後,我總覺得似乎有點不太自然。對答的內容是沒有問題,可是,在那一問一答之間——停頓的時間有點奇怪。我一直在想為甚麼。後來我發覺了,那聲音是錄在卡帶上的聲音。——新田用錄音機自己錄下歹徒的臺詞,把那帶子交給雅子,交代她一到時間就打電話,把那卡帶拿出來,既然是自己錄的,當然有辦法對答。只是,在錄音的時候,無法把對談的時間控制得很好,所以在電話上,交談的停頓就不太自然了。」 「可是,新田在甚麼時候把帶子交給雅子呢?」一位刑警發言。 「新田一說要回房間去以後,就有很長的時間沒看到他,對吧!從後門出去誰也看不到吧?在這附近與雅子碰頭,把錄音帶交給她,誰也察覺不到的。」 「可是,新田的計劃踏入最難的部份了。我和宇野組長都知道西尾的家是小山屋,對新田來說,我們是一大妨礙。所以就安排指定我送錢,而宇野組長一定會護我去的。而且,預先交代雅子在預定的時間內打電話來求救。這麼一來,在這房子內的人,就沒有人知道小山屋在哪裡了。 「我想雅子一離開別墅就馬上來到附近,在公共電話打電話求救,然後往西尾家去。西尾看到雅子一定會吃驚的。雅子就編一套她從歹徒那兒逃出去之類的謊話來掩飾。西尾或許想雅子若在自己這裡,說不定可以從新田那裡大撈一筆。就把雅子帶到內客廳去了。那時候,新田已經出現在內客廳等他了。」 夕子像很累的樣子,停了下來,長歎一口氣之後繼續說道: 「可能新田在籌劃時,就打算殺掉西尾的。當場射殺的手槍並不是西尾客廳的那一枝槍。新田自己本身也有一枝相同的手槍,那是做為曾當過兵的紀念。他就帶了去。掛在牆壁上的槍,有沒有用不知道,照理說應該沒有裝上子彈才對。殺掉西尾之後,新田把牆壁上的槍扔到外面去藏起來。——今天突擊我的那枝槍就是西尾牆壁上的槍。」 署長聽了點點頭,說: 「可是,新田也因為自己的計劃而遭受到嚴重的報應了。在和西尾爭鬥的時候,誤射了自己的女兒。」 「您這麼認為嗎?」 夕子以落寞的神情看著署長。 「不是嗎?」 她搖搖頭,「不對。一切都照計劃進行著。」 誰都啞口愕然。 「不是嗎?!就算自己的父親,雅子能容忍他在自己的眼前殺人嗎?稍微瞭解雅子的人,就知道那答案是很明顯的——不會。」 「可是——」 署長喘氣似地:「你是說新田將自己的女兒——」 「很難相信吧!我也不太想相信有這樣的事。可是……新田是射殺西尾之後再射殺雅子,最後才射傷自己的左手。」 夕子慢慢地巡視我們。 「請想想看。新田下定決心要殺西尾時,他知道被西尾一直勒索的事情會被社會知道。如此一來,進軍政界的願望就無法實現了。有辦法被看成是正當防衛而殺掉西尾的話,說不定還有一絲希望踏入政界——那只有一個方法可行,就是使自己變成悲劇中的主角,贏得社會上的同情。」 ——沉默接替了夕子的話。 「豈有此理!」署長站了起來,「這種話能聽嗎?」 他青著臉,不帶一絲怒氣或興奮對我喊道:「宇野!是你再三地拜託,我才來聽聽看她要說甚麼的。沒想到聽到這種胡謅的鬼話!我回去了!」 署長甩著握緊拳頭的手離開了。剩下的同事,歎息聲此起彼落。 我問她: 「你甚麼時候知道事情的真相的?」 「在知道町子是西尾的女兒的時候。一開始,我就覺得有點蹊蹺,就是無法清楚地抓住。恐嚇信上的『女兒』若是指町子的話,一切就完完全全地與事實符合……」 「可是……新田剛好幸運地遇到正要回家的雅子。萬一沒遇到的話,他打算怎麼辦呢?」 「那時候,可能會說只是封惡作劇的信而把它搪塞過去。當然啦!計劃失算了,可是他也不用擔心會被懷疑!」 一陣沉默之後,原田刑警發言了。 「不管怎樣,還能找到那剪貼的報紙,它沒被燒光,算我們幸運。那張報紙可是確確實實的鐵證!」 我和夕子交換一眼。她只是微笑不語。 我開口說了,「原田,你知道那焚燒爐裡面有多熱嗎?至少是熱得紙都化灰了。」 原田愕然,把嘴張得大大地: 「啊?……那麼……那個……」 夕子把在手上的大信封顛倒拿地搖了一搖。沒掉下一張紙。 「所似,才會做那麼危險的行為!」 「可是——」 原田還是以一副令人難以相信的神情注視著夕子,不久歎了一口氣說: 「你真的料事如神啊!」 我又再一次載著夕子到車站搭車,不過這一次是在大清早。她一直以憂鬱的眼光盯著前面。 「對啦!忘了問他在公園那個男的是誰?會是流浪漢嗎?」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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