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赤川次郎 > 幽靈教會 | 上頁 下頁 | |
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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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子那充滿真實感的說法,諸角聽了笑起來。 「我去一下洗手間。」香子站起來。「讓美野裡睡一會吧。」 香子先讓美野裡靠在角落上,去了洗手間,諸角掏出香煙叼著。 「打火機……」他打開香子的手提袋,在裡面摸索著,找到一盒小火柴。諸角用它來點火,然後香子回來了。 「可以走了吧?」她說。 「香子——這是甚麼?」 諸角把火柴擺在桌上。 「甚麼甚麼……」 「這是酒店的火柴,而且就在那間攝影棚附近。」諸角一直盯著妻子。「是井沢那傢伙嗎?」 「住口——幹嘛會有那種東西?在哪兒找到的?」 「別裝蒜了!它在你的提袋裡。」 諸角的臉僵住——香子回望他的視線。 「我不曉得,我沒帶著那種東西。」 「是你一時疏忽放進去的吧!」 「你!」香子尖銳地說。「不要亂講!」 「那傢伙是甚麼東西!普通電視導播罷了,誰也不認識他!」 「老公……你能說我嗎?不單是那女人的事哦。你以為我不知道吧。」 「你在說甚麼?」 「我是說你不止那個女人啊。」 諸角正想反駁甚麼。 「在這裡不方便。停止吧。」他歎息。 「對你不方便時就停止呀。」 「香子。算了吧,有別人看著。」 「是你先開始的。」 「那是因為火柴——」 說到一半時,美野裡張開眼睛。 「早安。」她用迷糊的聲音說。「會遲到嗎?」 「這孩子真是,睡迷糊了。」香子笑起來。「好吧,總之回去吧。回去再慢慢談個清楚的好。」 諸角沉默地拿起發票站起來。 * * * 車子停在河邊。 入夜後,好像刮起強烈的寒風。 諸角在駕駛位上點著煙,然後慢慢吐著。 淩晨二時——當然,香子和美野裡都在家裡睡覺。 諸角等到吸完一根煙——說等嘛,一根香煙也不可能永遠吸下去。 他從窗口把煙蒂丟出去,然後不顧一切似地下車。寒風使他縮起脖子。 他繞到車後,打開行李箱。掀開毛毯時,出現一名身體卷成一團的女人。 她是佐川聰美。手腳被綁,嘴巴被堵物塞住,閉著眼睛,沒有意識的樣子。 「抱歉……」諸角喃喃地說。「沒想到會搞成這樣——你運氣不好,我也是。我明明是愛你的,卻搞成如此局面……」 諸角費力地抱起佐川聰美的身體,把她放在地面。 氣喘咻咻的,是運動不足的關係嗎? 「必須趁無人時搞定才行。」 諸角解開聰美腳上綁住的繩子。手腕和腳踝上清清楚楚地留下繩子的痕跡。 「糟糕……留下痕跡了。」 怎麼辦?時間過去就會自然消失嗎? 總不能把她擺在引人注目的地方,於是諸角把聰美背在背上站了起來。 她的重量使他有點踉蹌地往河邊走去。 欄杆不算太高,拋下去很簡單吧。可是,現在拋下去沒關係嗎?繩子的痕跡會消失嗎? 那種事不可能知道,又不可能問別人。 他還得擔心有夜歸的上班職員經過看到一切。反正一不做二不休,倒不如儘快做了再說。 身體畢竟顫抖,他背著聰美背向河面,準備把她拋下去。 在這寒冷之中,他冒汗了。 就在這時候。 「到此為止——」我說。「到此為止。慢慢把她放下來,要不然開槍囉。」 手槍直直瞄準諸角。 「明白……」 諸角把佐川聰美放在地上。 「夕子——」 「嗯。」 夕子奔上前去,想把聰美扶坐起來。 「咦?」夕子喊出來。 聰美自個兒坐起來了。諸角愕然。 「你……沒有失去知覺啊!」 「藥力已經失效了。」聰美說。 「若然如此,為何你……」 「因為我相信你一定會改變主意的。」 聽了聰美的話,諸角佇立不動。 「但這個人……」 夕子話沒說完,聰美打斷她。 「不,這個人拿不定主意。他在遲疑不決,真的!」 那是發自內心的吶喊。 諸角咚地坐跌在地上,哭了。 聰美伸手輕輕搭住他的肩膀。 「你是好人。真的,你本來是個好人……」她說。 * * * 「火柴還給你。」 夕子把酒店的火柴擺在井沢面前時,導播沉著臉,把火柴扔進垃圾桶。 「好討厭哪——我曉得諸角為了讓女兒合格而安排拐帶劇。可是,為何他要殺了安土智代?」 在那間出租攝影棚——那部劇集今天開始拍攝。當然,童星角色已換成別的小孩。 「安土智代認識諸角香子,因為她們在別的試鏡場合見過面,可她不認識她丈夫。」 我們在大堂的沙發處談話。江利子今天也忙碌地跑進跑出,不論外面多寒冷,仍令她冒汗。 「啊,好累!」江利子加入了。「聽說諸角先生自稱是電視臺的高層,是嗎?」 「那是急性子的安土智代搞錯了,而諸角也沒加以否認就是了。」夕子說。「諸角應邀去和安土智代喝酒,然後上酒店,智代於是強迫他讓孩子當選。」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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