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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一、可愛的孩子 　　二、人生諮詢 　　三、父親的肩膀 　　四、教會殺機 　　§ 一、可愛的孩子 　　1 　　「走吧。」 　　永井夕子緊挽著我的手臂，催促我說。 　　「真的沒關係嗎？」我問。 　　「我好好打過電話了，今天並沒有非辦不可的事哦。」 　　「是嗎？」 　　我沒理由主動推辭。為了配合夕子那年輕的步伐，必需付出若干的勞苦，如果吝嗇那麼一點努力的話，我就不能跟這位女子大學生交往了。 　　我，宇野喬一，年紀將近夕子一倍的四十歲男人，鰥夫一名。因此，我和夕子是極普通的情侶關係（雖然這個說法也有點怪怪的）。 　　作為警視廳搜查一課警部，在「不能預先安排計劃」的方面，絕不遜於任何職業。今天偶然和夕子見面，本來五分鐘就要分手，但由於原本預定的計劃有所改變，時間就空出來了。 　　夕子也設法重新安排下一個約會，擠出了時間——意想不到的私人時間，自有另一番情趣…… 　　將近下午三點鐘，城市中充滿聖誕氣氛，到處都是大學生的姿影——旁人看起我倆像「不倫關係」，多少令我在意，但我決定無視別人的眼光。 　　我帶著年輕的心境，跟夕子手挽手走上稍微擁擠的斜坡。 　　「危險！」 　　傳來女聲，有人把我和夕子推向一邊。 　　吱——車子的緊急煞車聲刺入耳際。 　　我和夕子差點摔了一跤，但總算站穩了。從後面來的出租車沒鳴喇叭，在寬度最大的地方追越過去。 　　「你沒事吧？」我急忙把跌倒在路上的女士扶起來。「有沒有受傷？」 　　「不……沒有。」那女性歎息。「事出突然，所以……」 　　「太危險了。」我對那名板著臉從車窗探出頭來的司機說。「怎麼不按喇叭？」 　　「說甚麼啊！是你們突然沖出來的。」 　　「哎，我趕時間！快開車吧！」後座的乘客是位帶著一名七、八歲小女孩的母親。「對不起，我有急事，沒時間了。」 　　被人投訴也很不愉快，於是我對司機說： 　　「告訴我你的公司和名字。」 　　邊說邊亮出警察證。 　　「啊……呃……喇叭出了故障嘛，吶。」 　　面色青青的司機高聲按著掣鍵。「咦？弄好了。」 　　「別再做這種事了。」我說。「萬一撞到人，就夠你瞧的。」 　　「對不起……」 　　「你走吧。」 　　我頤指一下，司機慌慌張張地把出租車開走了。 　　「刑警先生嗎？」 　　那名女性年約三十開外，給人穩重的感覺，相貌端莊，衣著並不華麗。 　　「嗯。真的沒有哪兒受傷嗎？」 　　「是的，甚麼也沒有。」 　　「真是的，慌甚麼嘛。現在的人都好急性子哪。」 　　「可能是因為近年底的關係。」那女士第一次面露笑容。「那麼……」 　　我道謝一番，目送她離去。 　　「有點寂寞的人呢。」夕子說。「當她聽見你是刑警時，表情令人有點在意。」 　　「喂，少來。」我皺眉頭。「快走吧——在被突發事件牽連以前。」 　　我們決定繼續趕路。 　　可是走了五分鐘左右，我們還是停了下來，前面的路被擋住了。 　　整條馬路熙熙攘攘的，擠滿了帶著七、八歲小女孩的母親們。 　　「甚麼事？」我瞪大眼。 　　「這裡是電視臺的出租攝影棚啊。」夕子抬頭望向那座像倉庫的建築物。「一定有點甚麼——」 　　「請排隊！依照登記號碼的順序！不要堵塞著馬路！」 　　天寒地凍之中，有個紅著臉冒著汗跑來跑去的女孩。OL套裝打扮，卻沒有空閒擺架子。 　　「請排隊！否則評審不能開始！」 　　尖高的聲音也叫得沙啞了，聚集的母女起碼有三十組；她們嘰嘰喳喳，聲音小一點都聽不見。 　　「幹甚麼呀！再不快點讓我們進去，孩子會感冒的！」 　　甚至有人抱怨。 　　「對呀！因此而落選，就是你害的！」 　　到了這個地步，那年輕女人再也不能忍耐下去了。 　　「所以我不是叫你們肅靜嗎！」她用鎮壓四周的粗聲喊。「做不到就馬上離開！如果不願離開就乖乖排隊！」 　　場面突然安靜下來。 　　旁觀的夕子忍俊不禁。 　　「好，」年輕女孩回復原來的調子。「一號到十號的人，請從玄關進去，到接待處出示名片。」 　　「毒氣」馬上去掉，大家靜靜地順序走進去。 　　「十一號到二十號的人，請到玄關前面集合。」 　　那女子十分穩妥地一面發出指示，一面環視四周，然後望向我們這邊。 　　「啊！」 　　「江利子！你好厲害啊！」夕子笑著向她揮揮手。 　　「夕子！你看到了？」 　　那女子露出可憐樣，擦著額頭上的汗。 　　2 　　「實在令人羞愧。」 　　柳原江利子重複了好幾次。 　　「沒有那回事，那正是江利子的作風嘛。」夕子安慰她。 　　「想『找個地洞來鑽』，就是指這回事了。」 　　她又擦汗。 　　那三十組左右的母女平安無事地結束登記工作，走進建築物裡面去了。 　　對，結果我們的約會又被干擾了。 　　「她是我高中的同班同學。」夕子說。「不過，她很少來學校的。」 　　「我是壞學生嘛。」江利子難為情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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