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赤川次郎 > 愉快的惡夢 | 上頁 下頁
一二


  「只見過一次。」綾子照著珠美的話說明。

  「是嗎。果然是這樣呀!我就覺得是這樣嘛。」倉田喝著可樂說,「噢,他總對我說今天和女朋友去了這裡那裡的,但是我總覺得那不是真的。」

  「是嗎?」

  「這我就明白了——那麼,那傢伙原本就是被甩了。」

  「你就是來問這件事的嗎?」

  「啊,不,不是呀。」倉田搖著頭說,「我想對於那傢伙的自殺,你也許會有負疚感。所以來看看。」

  「什麼意思?」

  「在那傢伙自殺之前,我和他通過電話喲。」倉田用像電視劇中說話的腔調似的說,「那傢伙鄭重其事地說了許多『謝謝』之類的話。還有『我,已經不想再活下去了』之類的話。然後,我問他:『為什麼呀?和女朋友吵架了嗎?』他說:『不是的。和她一點兒關係也沒有。』」

  綾子呆呆地聽著。不是說話的內容,而是對於倉田和朋友所說的那種話。

  「你……然後說『再見』就掛斷電話了嗎?」

  「哎——啊,是呀。我剛好有約會要出門。所以很著急。再說,我也沒想到他真的會去死呀。這是當然的吧?」

  「很可憐呀。」

  「嗯,是呀。確實很可憐呀——」

  「我說的可憐,是說你呀。」

  「怎麼會是我呢?」

  「因為,你馬上就要感冒了。」說著,綾子站起身來,拿起水杯,把裡面的水全部澆在了倉田頭上。

  倉田呆呆地留在原地,綾子對嚇了一跳的服務生說:「我為他施了洗禮。」說完,離店而去……

  * * *

  「就算這樣,我也要說,別亂翻我的衣櫃……」珠美尖著小嗓門大叫。

  「只是找找嘛。不是亂翻呀。」

  「那,為什麼地板上到處都是扔出來的衣服呀?」

  「不是扔出來的。只是放在那兒的。」

  夕裡子分開她們,威嚴有力地說:「沒結果的爭論結束!現在吃晚飯!」

  ——餐桌上既無怨言也無強辯,順利地進行著。

  「可是,那個孩子說的話有些意思呀。」夕裡子說,「除了珠美以外,好像另有什麼使他自殺的原因。」

  「那種傢伙說的話,哪裡靠得住呀!」綾子餘怒未消地說。

  「國友說他和那位母親在電話中談過話了喲。」夕裡子說,「說她正在關心女兒的事。這是當然的吧。」

  「可是,還是要小心呀。大意不得。」綾子叮囑珠美。

  「一不小心,我的衣櫃就遭殃了吧。」珠美再次舊事重提,被夕裡子狠狠地瞪了一眼。

  那邊大門處的門鈴響了,夕裡子急忙出去一看。

  「——深夜打擾了。」是個男人的聲音。「我是只野。是住在你家樓上的。」

  「啊,您好。」

  怪不得,下面的連鎖裝置沒響,大門的對講機倒是響了。

  夕裡子開了大門,西裝筆挺、頭上光禿禿的只野站在門前。是個有公司重要人物的派頭、很威嚴的男子,和夕裡子也時有寒暄。

  「一直承蒙您的關照……啊——給您添什麼麻煩了嗎?」

  § 第六章 命門

  乘了一層電梯,只野就回到了自己家。

  「你回來啦。」只野的妻子信江探出頭來。「現在流行感冒,從外面回來要去漱口喲。」

  「說外面,只是樓下而已。」

  「外面就是外面。」

  信江是個落落大方,還留有些孩子氣的女人。

  「我知道了,知道了。」只野也不再與她爭執,「——我和原先生他們有重要的工作要談。你可別來搗亂呀。」

  「知道啦。我先給你們拿些茶點出來吧?」

  「啊,當然。」

  只野在洗漱間漱口完畢,回到了客廳。

  「讓你們久等,不好意思。」

  「沒什麼——在嗎?」

  問話的人是原。總是一副無事也操心的樣子。

  「啊,見到了。」

  「太好了!我正想著要是不在家可怎麼辦呢。」原的心終於放下了。

  「沒什麼關係吧,不在家的話,再去就好了嘛。」

  粗線條類型的是另一位客人栗田。他不管不顧地吸著煙,令「厭煙」的原直皺眉頭。

  「不過,正是所謂的『想做之時,便是吉日』吧。」

  原探出身子問:「結果,怎麼樣了?」

  那邊只野的妻子信江端了茶點進來。

  「哎呀,太太,真是謝謝呀。」栗田粗著嗓門大聲招呼。隨意的大聲嚷嚷,也給人一種粗糙的印象。

  「幾位請慢用。」信江微笑著寒暄過後出去了。

  「其實……我對下面的女孩倒不擔心,那是個頭腦聰明的孩子。她一定注意到我們掌握著有關遷井的信息這一情況了。」

  「如果她要沒注意到呢?」喜歡反問是原的一個壞毛病。

  「不用管她。」說著栗田揮了揮手,「可以擺佈警察的手段很多。問題在於怎樣順利的把一切都推給遷井。」

  「只有這樣了。」只野把點心放入了口中,「——好吃!信江就是有發現好吃東西的才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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