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赤川次郎　>　小偷啊！要立大志　|　上頁　下頁
五〇

　　「我，什麼也——」

　　「你是不是在電視臺看到你爸爸？」

　　「你怎麼會——」

　　話說到一半，又吞了回去。

　　「我們猜得沒錯。」

　　「對不起……」壽子抱歉地低下頭去。「可是，我並不能確定那個人一定是我父親，我只是瞄到一眼，覺得很像而已。」

　　「不過，要是你父親——」

　　「我父親不會殺人的，真的！」

　　可是，真弓並不那麼想。

　　「我們要再跟你父親好好談談。」真弓說道。

　　客廳的門突然開了。

　　「哎喲！好熱鬧呀！」

　　淳一扛了一個大包袱，站在門口。

　　「你買了什麼東西回來？」

　　「油漆呀！我正想星期天好好油漆一下。」

　　「難怪聞起來就像塗料的味道，好臭！拿到院子去吧！」

　　「啊！我們家大門口有頭牛吔！」

　　「別提了！反正它又不能進來，就讓它在那裡等好了。」

　　「人也讓他在外面等嗎？」

　　真弓眨了眨眼睛。

　　「有人？」

　　「今裡坐在地上喝著酒。」

　　「我的天！」

　　壽子站了起來。

　　——道田和壽子將喝得爛醉的今裡拖進客廳來。

　　「——喂，女刑警小姐。」今裡把手伸向真弓，「你好可愛。」

　　「人家都是這麼說的。」真弓板著臉孔說，「你有何貴事？」

　　「反正遲早都會被捕，還是被你這麼一位美人逮捕來得好些。」

　　「爸爸，你在說些什麼呀！」壽子拉著她父親的手腕。「殺死他的是莉莉呀！」

　　「不是！」

　　今裡搖頭說，「是我幹的。我不能原諒他。」

　　「你殺了江原先生？」道田乘勢問道。

　　「不要叫他『先生』！」今裡怒吼。

　　「對——對不起。」

　　「是我幹的！」

　　「嗯等一下。」真弓說道。

　　「幹嘛？趕快叫警車來！」

　　「可是，你為什麼突然自首？」

　　「這個簡單！我知道你們一定認為那是莉莉幹的。但是，莉莉只不過是只動物，又不能判它的罪。可是——」

　　「你知道莉莉將會被殺。」淳一說道。

　　「是的，即使它只是動物，也不能被人以莫須有的罪名殺死。所以，我決定來自首。」

　　「爸爸……」壽子聲音嘶啞地叫道。

　　真弓歎了一口氣。

　　「道田！」

　　「在！」

　　「叫警車來！」

　　「知道了。」

　　道田去打電話的時候，今裡對著他女兒說：

　　「莉莉的事都拜託你了。」

　　「可是——」

　　「你不用擔心我的事。入監獄又不會死。」

　　今裡毫爽地放聲大笑。

　　雖然真弓的推理應證了，但是她一點都不高興。

　　4

　　「完蛋了！」

　　真弓一進門便倒在沙發上。

　　「怎麼了？」

　　「那個老頭！我倒寧願去逮捕那頭牛。」

　　「到底是怎麼了？難道想吃草？」

　　「才不！」

　　「那麼，是什麼？」

　　「他什麼都不肯說。每次要他說出犯罪的詳細情況時，他總是說『忘記了』。」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淳一邊笑邊說。

　　「有什麼好笑的！我都快發瘋了，你還笑！」

　　「放輕鬆一點嘛！」淳一伸了伸懶腰，「我這一陣子也老是在做一些不太順手的工作，真是累死人了。」

　　「什麼工作呀？」

　　「以後再告訴你。」淳一微微一笑，「要不要一起出去？」

　　「去哪裡？」

　　「電視臺！」

　　「現場已經——」

　　「你去看看報紙的電視節目表。」

　　真弓拿起報紙瀏覽了一下，突然放聲大叫：

　　「『性感美牛，風情萬種』！這是——」

　　「好像是在說莉莉。」

　　「可是，為什麼在電視上？」

　　「你不想去問問看嗎？」

　　真弓急忙站起來，準備出門。

　　＊ ＊ ＊

　　——攝影棚裡擠滿了攝影師、記者。

　　「我是製作人，」一名非常年輕的男子撥開人群，走了過來，「如果你們要拍照的話，請待會兒一起——」

　　真弓晃了晃刑警證件。

　　「對不起，請到這邊來。」

　　那名製作人立即轉變態度。

　　他們走進一間安靜的小房間後，真弓好不容易才松了一口氣。

　　「那頭牛是向誰買來的？」

　　「江原壽子。本來前一陣子和她先生幾乎都快談妥了，可是……」製作人不好意思地說。

　　「多少錢買的？」

　　「嗯，價錢嘛……無可奉告。因為這是商業機密。」

　　「我們現在是在調查殺人案件的真相噢！」

　　淳一輕輕一提，製作人立即變得一本正經的樣子。

　　「我知道了。——江原先生是個很難纏的人，可是他太太比他更厲害。」

　　「怎麼說呢？」

　　「她不肯賣，要自己當經理收取演出酬勞。一次一百萬吔！真是超級大明星。」

　　「這麼說來，它也可以上別的節目囉！」

　　「是的。目前有很多類似的綜藝節目，所以她可以乘機好好撈上一筆。如果受歡迎的話，也許她還會要求提高酬勞呢！」

　　江原壽子？真弓簡直無法相信。

　　「這麼一來，比她把牛賣掉更賺錢囉？」

　　「當然了。只要它在電視上打出知名度，即使以後不再受歡迎，它還可以到處巡迴做秀。」

　　真弓、淳一和製作人再度走回攝影棚內時，棚內的人群比剛才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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