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赤川次郎 > 小偷啊!要立大志 | 上頁 下頁
三〇


  「不必說也知道!」真弓不悅地說。

  屋子裡有份淒涼感,似乎是一個人獨居的樣子。

  「沒有親屬嗎?」真弓問道。

  「應該有吧!」

  「在哪裡?」

  「不知道。」

  「趕快聯絡!」

  真弓歇斯底里開始爆發了。道田倏地走開。

  死亡的男子趴在六迭榻榻米大的房子正中央。死因似乎是來自胸部的傷口。

  看來像是用短刀或尖刀一刀刺死斃命的。——可是,現場找不到類似兇器的東西。

  「真弓小姐,我問了一下附近的人,終於弄明白了。」道田走回來說:「這個人——」

  「我自己去問。」真弓說道。

  一名看來很愛講話的家庭主婦說她和死者最熟悉。

  「中井先生和他太太兩個人一起生活。」

  「中井」是死者的姓。而妻子好像是叫菊江。

  「他太太上哪裡去了?」真弓詢問道。

  「我想菊江女士一定是回娘家去了。」那名主婦回答。

  「他們夫婦是不是感情不太融洽?」

  「是呀!」那名主婦肯定地說,「可是,他們以前感情很好。」

  「後來為什麼……」

  「其實——」

  那名主婦忽然住口不說。

  總之,這個名叫中井的死者多半是「風流不羈,不可貌相」(?),怎麼又迸出一句俳句來。——真弓突然感到一股親切感湧上心頭。

  「他在一場俳句創作大會上曾經得到第一名,那時引起一陣大騷動。」

  「哦?」

  「實際上,並不是有多少獎金可拿,可是他還是很高興地分送糖果給附近的鄰居。那時候真的是很高興,可是……」

  「怎麼了?」

  「得到第一名的俳句竟然和一位有名的俳句大師的作品完全一樣,因此他被認為是抄襲別人的作品。」

  「哎!」

  「當然囉!不僅第一名的資格被取消,他也沒有臉再見附近的鄰居們。」

  「說的也是。」

  「真遺憾!他就這樣一個人悄悄低著頭走著……」

  「雖然又不是真的犯了什麼罪。」

  「真的嗎?可是,那也很難堪。結果,菊江就離家出走了。」

  「所以,就剩下他一個人——?」

  「是呀!我還一直惦記著他呢!不曉得他都在做些什麼事!」

  真弓再度看了一下屍體。

  可是,實在令人覺得可疑。如果說他是自殺的,事情還容易明白。可是,為什麼會被殺呢?

  「一定是有原因的。」

  真弓挽起手臂沉思。

  「原因出在俳句嗎?」道田問道。

  「道田,你懂不懂俳句?」

  「當然囉,是不是百人一首?」

  「錯啦!是七五三!」

  真是半斤八兩。

  「會不會是因絕望而自殺呢?」

  「要是那樣的話就輕鬆了。」

  「就這樣子假定好了。」

  「別說得這麼簡單!」

  真弓陷入沉思之中。——背後一定隱藏著什麼問題。

  「兇器呢?」真弓問道。

  「不曉得。現在正在找……」

  「聯絡上他太太了嗎?」

  「嗯,馬上來——」

  「對不起。」一名年約三十二、三歲的女人走了進來。

  「閒人勿進。」道田說道。

  「我是中井的太太。」她說道。

  「你先生——」

  真弓說到一半,菊江已經奔到她丈夫的屍體旁。

  「親愛的!啊——,你為什麼——」

  話未說完便傷心地趴在屍體上痛哭起來。

  「真可憐!」連道田都快哭出來。真是心腸軟,容易被感動。

  中井菊江好不容易吞下眼淚,站了起來,說道:

  「刑警先生,希望你能夠早日逮捕歸案。」

  「咦?」真弓嚇了一跳,「逮捕你嗎?」

  「不!是兇手。」

  「喔……」

  真弓心想——我可是想早點辦完案子回家去。

  「我們認為你先生是被殺的,不曉得你有沒有什麼線索?」

  「不是早就知道了嗎?」菊江回答。

  她似乎認為警方理應知道兇手是誰。

  「不管你怎麼說。——大概有人恨著你先生吧?」

  「那個人是大河內秋夫。」

  「大河內。——他是怎麼樣的一個人?」

  「他是俳句老師。也就是教我俳句的老師。」

  「啊——,這麼說來,被人指認為是剽竊他人作品的那首俳句是——」

  「那是我先生的作品!」菊江激動地插嘴。「這件事我很清楚。我先生每作好一句,都會先吟給我聽。當初他還曾經和我討論過那一首俳句的遣詞用字。所以絕對不可能會抄襲別人的作品。」

  「那麼,結果怎麼會變成那樣子呢?」真弓問道。

  「是大河內,他剽竊了我先生的作品。」

  菊江眼中升起一股憤怒之火。

  「是這樣子嗎?」

  「我先生把寫好的俳句拿去給大河內看。他想在參選以前先讓大河內鑒定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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