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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

「那個人連掃個地都不願意，我還能問他什麼？——算了，今天先睡了再說。但是……還是心裡毛毛的。」 　　雨宮雖然天性溫吞，對什麼都漫不經心，遇到了這種事了，還是放心不下。 　　雖然嘴巴裡說著心裡發毛，但是當天晚上，雨宮卻確確實實地睡了一個舒服的覺。已經有好幾個月，沒有感覺到被褥的溫暖與柔軟了。 　　鬧鐘響了。 　　「——可惡！好不容易才……」 　　和平常的早上一樣，雨宮抱怨著。但是，當他伸手按掉鬧鐘的鈴聲後，腦子卻清醒了，並且意識到自己是在極舒服的心情下，由睡夢中醒來的。 　　「哎呀……」 　　或許要感謝那位不知名，卻在昨天為自己打掃了房間，並且曬了被褥的人物。已經有好久不曾睡得這麼舒服了。 　　伸伸腰，也用力地吸了一口空氣。空氣很新鮮，沒有任何塵埃的味道。不止如此，空氣裡還有一股好味道，那是……？ 　　味噌湯的味道嗎？是隔壁的房間在煮味噌湯嗎？ 　　不對，現在還是山本有裡在睡覺的時間。難道是樓下的房間傳出來的？ 　　住在樓下的人，是最近才搬進來的。是一對新婚夫妻嗎？現在還有新嫁娘，願意早起煮味噌湯嗎？ 　　但是，味道非常清楚，好像來源就在身邊。這種味道對單身漢而言，實在是…… 　　雨宮打了一個大哈欠，坐起身來，揉揉眼睛…… 　　「那是什麼？」 　　折迭矮餐桌上，已經準備好早餐了！難怪聞到香味。味噌湯還在冒著熱氣呢。 　　白白的米飯，還有烤魚、醬菜、茶。 　　不管搖了幾次頭、連看了幾次，那個「幻象」（只能認為是幻象），仍然沒有消失的意思。 　　「誰！」 　　雨宮不自覺地大聲叫了。「是誰？」 　　「那個人」剛剛一定還在這個房間裡。因為味噌湯還是熱騰騰的。 　　雨宮跳起來，穿著睡衣從房間的一個角落找到另一個角落——很快就走完了——巡視著。 　　但是，什麼人也沒有；而且，玄關的門也鎖得好好的。 　　「——真是！」 　　雨宮頹然坐在榻榻米上。 　　在做夢嗎？但是，夢裡會有味噌湯的香味嗎？ 　　「可惡！這種東西能吃嗎？太可怕了。」雨宮自言自語說。 　　——十五分鐘後，廚房的流理台水槽裡，堆了幾個吃得乾乾淨淨的碗盤。 　　而雨宮，並沒有被毒死，反而是帶著十分舒暢的心情，離開公寓，去上班了…… 　　§ 三、夢幻新娘 　　「的確是奇怪的事。」 　　亞由美點頭說。「——幸枝，我們下去慢慢談，好嗎？」 　　幸枝搖頭了。說：「不要管我，我喜歡高的地方。」 　　「噢，這樣啊。」 　　亞由美從鐘樓遙遙俯視地面。 　　——下面的人群，比剛才多出一倍。在下面的人，想必是非常著急吧？一定以為在上面的亞由美，正非常努力地想說服幸枝。 　　「但是，你沒有必要為了那樣的事，就想死呀！那只是那個人是不是在說謊的問題。不是嗎？」 　　「對我而言，這是很重要的問題。」 　　幸枝淡然地說。「我已經二十歲了，不需要經過父母同意，就可以結婚了。」 　　「說得也是。」 　　「但是，我不想當傻瓜。或許我不懂人情世故，可是至少希望自己能分辨好人壞人。」 　　「嗯，嗯。」 　　「所以我和他一起睡覺了……」 　　「唔——」 　　點頭之後，亞由美馬上感覺不對勁，說：「——等等。幸枝，你剛才說了什麼？」 　　「我說我和他睡覺了。亞由美，你不懂這個意思嗎？」 　　「就是因為懂，才要再問一次呀！」 　　亞由美生氣地說。但是幸枝……哎，真是人不可貌相呀！ 　　「我爸爸反對我和他在一起。爸爸說：有好多有才能的青年才俊，願意和我結婚。可是，就算那些人很多錢，我也不願意和自己不喜歡的人結婚。亞由美，你也這麼想吧？」 　　「唔……」 　　幸枝所說的話，對於對「殺人事件」總是興致勃勃，對「戀愛事件」卻有點遲鈍的亞由美而言，或許不是那麼容易瞭解的。 　　「那——你和他，現在怎麼樣了？」亞由美問。 　　「他說要和我結婚，但是呀——」 　　幸枝歎氣了。 　　＊ ＊ ＊ 　　「來，請喝茶。」 　　眼前出現一個辦公室專用的茶杯。 　　「啊，謝謝。」 　　雨宮把沉重的紙袋放在腳邊，擦著額頭上的汗水——還是早春的氣候，天氣並不會熱到令人流汗的地步；但是，今天會議需要的數據，實在太重了。 　　來不及昨天晚上在辦公室內處理好，雨宮便帶回公寓整理。 　　「昨天弄了一整個晚上。」 　　雨宮低頭看著腳邊的紙袋說。「但是開會時，這些數據大概只花一分鐘的時間說明，然後就是『下一項』了。」 　　「沒辦法呀，就是那樣。」 　　楠木裡佳拿著茶杯，笑著說。 　　同樣在處理雜務，她在公司的立場卻和雨宮不大一樣。楠木裡佳今年二十五歲，比雨宮小三歲，但是這個年紀的女性，在這個辦公室裡，卻不算年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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