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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

白馬出現了。從林木的深處走出來。 　　夜晚寒意逼人。白馬的呼吸都是白色的煙。 　　從樹枝之間，一個人影縱身躍上馬身。 　　「是黑衣騎士！」次郎叫道。 　　白馬加快步伐，朝兩人奔馳過來。 　　「危險！」柳田大叫，「快上車！」 　　一切都來不及了——當騎士從車旁飛馳而過時，兩人吃驚不已。 　　同時，騎士不知放了什麼東西進入車中。待柳田兩人進入車內，只見火焰蔓延。 　　「車子！」 　　「快滅火！」 　　這都只是一瞬間的事。火苗從奔馳車裡吐出，沒多久工夫，火焰便吞沒了整部車子。 　　「快逃！」柳田大叫。 　　好像在追趕他二人似的，車子應聲爆炸。 　　次郎和柳田都急忙伏在地面上。 　　「該死的！搞什麼嘛！」柳田站起來。 　　「大哥，又來了！」 　　只見白馬甩動著鬃毛奔馳過來。黑衣衣騎士手持長鎗。 　　「躲起來！」柳田怒斥。 　　「大哥！」 　　正要逃跑的次郎，翻了個大觔鬥。 　　白馬奔至。——次郎的呼叫聲，被追趕過來的馬蹄聲所淹沒。 　　柳田拚命的跑。——就像十年前被警察追那樣。 　　可是，沒多久就被趕上了。 　　一回頭，柳田的眼前，是逼迫而來的鎗刃。 　　————給我住手！ 　　那銳利的刃鋒，將柳田的胸口劃得四分五裂，當鮮血噴灑出來時，那白馬的蹄聲早已遠去了。 　　柳田蹣跚地往燃燒的車子方向走去。 　　白色奔馳……那是我成為大號人物的印記！ 　　也是我成為大人物，有取之不竭的金錢…… 　　不許——不許任何人來阻撓！ 　　柳田倒在血泊中，感覺天還真冷！喂！這還是夏天呢！不怕渾身濕濕會感冒嗎？ 　　柳田頓時頭垂地，便一動也不動了。 　　在遠方響著的馬蹄聲，當然早就聽不到了。 　　＊＊＊ 　　「——再一下就到家了！」今日子道。 　　「喂！」 　　「先洗個舒服的澡，再去睡吧！」 　　「嗯！」回答的人是小惠，正由今日子背在背上。 　　是夜晚的回家途中。——有些寒意的夜晚。 　　從便利超商下班，又到托兒所接小惠，兩人吃過晚飯，正要回來。 　　因為是領薪日，奢侈一下亦無妨。 　　——雖然如此，但可不能像以前那樣，上高級飯店哩！ 　　不過，小惠是滿足喜悅的。和媽媽兩個人在一起，是多麼快樂的事！雖然住的是又小又擠的公寓，不過，習慣了反倒覺得比和添田過那種不安定的生活，要來得愜意。 　　今日子一切都為了養育小惠而努力。她花了不少時間找尋工作，後來先在便利超商工作了。打字應該還沒忘，會計也滿強的，一定可以找到收入不錯又有保障的工作…… 　　「就快了！」今日子道，「——喂！小惠！——小惠！」小惠已經呼呼地睡著了。今日子笑了，還是繼續走。——睡著的孩子特別重，但是，這種沉重，是今日子樂於承擔的！即使疲倦，腰又酸痛，但是，可以這樣背負著小惠，自己還是非常幸福的…… 　　加油！——爬啊！做了深呼吸之後，今日子開始爬坡。——待會兒可以在家裡好好地睡一覺，身邊有小惠陪伴！ 　　踢踏！踢踏！踢踏！…… 　　什麼聲音？今日子血液直沖腦部，她立刻明白。 　　是馬！難道…… 　　在斜坡上，不知何時出現了那匹馬。跨坐在馬上的黑衣騎士，正目不轉睛地看著今日子母女。 　　怎麼辦？……今日子往後跑。 　　白馬立刻追過來。今日子身上背著小惠，怎麼樣也跑不快。 　　白馬慢慢地靠過來。 　　「——等一下！」今日子叫道，「請饒了這孩子吧！你要如何對我都無所謂，但請不要傷害這孩子！」 　　絲毫不懼怕。不怕死，也不怕什麼。 　　為這孩子的話——今日子一直瞪著黑色鎧甲的騎士。而——騎士好像丟了什麼東西下來。是一包首飾！而且她好像見過。 　　是添田買給自己的，大約價值一千多萬吧。只是後來被添田的妻子拿走了……「這是……」當今日子要問的時候，那騎士拉起韁繩，踢起馬腹欲離去。 　　白馬在斜坡上步行，一聲聲馬蹄，響徹於靜夜中。 　　「等一下！」今日子叫道，「你究竟是誰？！」 　　白馬更加加快腳步，一下子便在斜坡上消失了。 　　「媽媽！」小惠叫道。 　　「你醒啦？」 　　「剛剛有馬出現對不對？」 　　「沒！——是你做夢的！」 　　「喔！」小惠打哈欠。 　　「快到家了，要不要下來走走？」 　　「好！」 　　讓小惠下來之後，今日子拾起那包首飾。 　　「這是媽媽的！」 　　「是……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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