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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〇


  福爾摩斯再把其中一組的火柴棒一支一支彈飛出去,接著把另一組彈到第九支時,將剩下的一支放回原位,然後再彈一次,有一支留在原地不動。

  「對了。」片山點頭。「沒有必要十個不倒翁全部移動,只要其中一個出兩次就行了。大家戴著不倒翁,所以看不出來。」

  「那麼,吉田也有機會啦。」

  「吉田是後來才加入的。所以,其它人都戴上不倒翁了,可是,大町在等著。」

  「吉田迅速刺了大町後,幫他戴上不倒翁,然後自己也戴上去。」

  「但大町他……」

  「那把刀很尖,他可能沒想到自己傷得那麼重。他用手帕按住傷口,然後在不倒翁裡頭失去知覺。」

  「不倒翁在入場門口附近哦。」晴美說。

  「從觀眾席來看時,大町的不倒翁看上去是在入場的最邊端。實際上,他並沒有從發現的地點移動過。」

  「吉田跑了兩次,然後把自己的不倒翁脫放在大町的附近,於是大家都擺在那邊了。」

  「大町在失去知覺前,可能嘗試走出不倒翁,但因力盡而暈倒。那時,手帕掉了,跌出不倒翁之外。吉田發現了,他撿起來。他知道那是滲了血的手帕,總不能拿著,於是弄圓,丟進放紅白球的籃子中。」

  三人沉默片刻——片山聳聳肩說:「可是道理成立,卻無法證明。」

  「那是要命的地方呀。」晴美托腮。

  石津不好意思地說:「呃,可以的話,再來一碗飯……」

  福爾摩斯走到廚房,「喵」了一聲。

  「好的,石津,等一下。福爾摩斯,怎麼啦?那個抽屜?」

  晴美打開那個放膠圈啦、保鮮紙啦、錫紙之類雜物的抽屜,福爾摩斯跳進裡面撓動一會,用前肢牽了甚麼出來。

  「那是透明膠紙哦。」

  福爾摩斯走到冰箱後面的隙縫間,叫了起來。

  「要做甚麼?嗄?用膠紙貼甚麼?」

  「不曉得它要甚麼。先在那邊貼膠紙看看好了。」片山說。

  「也好……」

  晴美撕了一段膠紙,貼到那兒的柱子上。

  「不行,這裡太髒了,馬上就脫落的。」

  福爾摩斯看著片山,眼神似乎想表達甚麼似的。

  「是嗎?但不可能……」片山喃喃說道。

  「怎麼啦?你知道甚麼了?」

  「唔……那種過份的事……」

  「你一個人在嘀嘀咕咕地說甚麼?」

  「喂,我出去一會。」

  「去哪兒?」

  「那間中學。還用說?」

  「這麼三更半夜的?」

  「是嗎——沒法子,明天好了。」

  「不行。現在就去。」晴美說。

  ***

  「這麼晚了,想幹甚麼?」栗原在校舍中走著。「我好不容易才說服學校當局的。」

  他的話語似乎帶點生氣,其實他在瞇瞇笑。只要是為了辦案的事,他就按捺不住地興奮。

  我永遠做不到這點,片山想。

  栗原、片山、晴美和石津四個人,外加三色貓一隻,在走廊上往前走。

  燈都亮著,但因四下無人,感覺不太美妙。

  「——到了。」

  四人一貓來到吉田敏江遇害的儲物室。

  裡面空無一物。那個櫥櫃依然關著。

  「石津,開手電筒吧——晴美,給我膠紙。」片山說。

  「是。」晴美把膠紙遞給他。

  福爾摩斯走向櫥櫃,好像在想甚麼的樣子,然後又走回來。

  「這個櫥櫃的門被膠紙封得密密的。」片山說。「當時石津費了一番勁才撕開,對不?」

  「也沒怎麼費勁,相當用力就是了。」

  「可是,另一方面呢?」

  片山把膠紙撕了一米左右的長度,貼在稍微離開門邊的木板部份。

  「那又怎樣?」栗原問。

  「大家等著瞧吧。」

  全體沉默地盯著膠紙。

  兩、三分鐘過去了,等得不耐煩的栗原說:「喂,甚麼也不發生啊?」

  話沒說完,膠紙發出「咯哧咯哧」的聲音。

  膠紙開始脫落了。

  「木板滿是塵埃。」片山說。「因此膠紙完全失效。即使黏上去了,也會這樣子脫落。石津,拉拉看。」

  不須要用力拉,膠紙發出「咯哧咯哧」聲脫了。

  「明白嗎?那些膠紙,最初應該是這樣的。」

  「可是當時黏得很牢哦。」石津說。

  「換句話說,那是第二次黏上去的膠紙所致。」

  「第二次?」

  「最初的膠紙把灰塵都黏掉了,所以第二趟的膠紙就黏得很牢了。」

  「唔。這麼一來……」

  「是山口重新黏過的嗎?我不以為。他把吉田夫人關在這裡,然後黏上膠紙。其後應該就專注于對付吉田,不可能再來這裡看看。膠紙不是馬上就脫落的,因此山口不可能知道膠紙脫落了。」

  「那麼,是某人把膠紙重新黏好的囉?」

  「是的。那時,吉田在找他的妻子,然後——他找到了。」

  「你是說,他把膠紙重新黏上去?」

  「是的。膠紙的話,司令台附近多的是。」

  「不是很過份嗎?」晴美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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