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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3

  「最好的宣傳啦。」根本刑警苦著臉說。

  片山也有同感——警視廳小姐選美兇殺案!

  「究竟科長去了哪兒?」根本發牢騷。「總監心情不好,拿我發脾氣的話可受不了!」

  「奇怪。去了哪兒呢?」片山也擰頭。

  「不可能是科長殺人潛逃了吧!」根本自暴自棄地說,當然是開玩笑的。

  「好過份啊。」晴美走過來。「桌子椅子都亂七八糟的。」

  「線索也是。」根本的表情簡直想吃人。「那些王八攝影師們,全以阻礙辦公逮捕!」

  這間休息室,平日可以用作舉行簡單的派對的場地,相當寬敞。除了往舞臺出入的門外,另一邊還有一道出走廊的門,休息室內沒有窗。

  房間中央是空的,擺了一張桌子和五、六張椅子。

  然後,房間的南側做成臨時的更衣室,用遮簾隔開。

  由於參賽者是一個一個進去更衣,按次序出場的關係,沒必要預備每人一個的獨立更衣室。

  左右各有四間,總共可以讓八個人同時更衣。

  阪井律子是在最靠近走廊那邊的門,從那道門看是左邊的更衣室被殺的,她似乎正在換泳裝的時候被殺,因上半身還裸露在外。

  乳房之間有很深的刺傷傷口,流血量相當少。託福,片山不至於鬧貧血。

  桌椅現在全都被推倒了,就如暴動後的慘狀。

  「喂,南田還沒到嗎?」

  根本不耐煩地叫嚷時,往舞臺那邊的門打開,南田施施然走了進來。

  「從哪裡進來的?」根本說。

  「遲到了,對不起。剛才我在舞臺上表演獨腳戲咧。」那個有點像貧窮哲學家或稱思想型流浪漢的驗屍官正經地說。「聽說女警被幹掉了?」

  「是啊。」

  「我知道兇手是誰。」

  「誰?」

  「用吊車把車吊走的瘋癲司機。」

  「總之,請你診察一下屍體吧。」

  見到屍體,南田連眉頭也不皺一下。對他而言,那是「工作」而已。

  「當場死亡嗎?」根本問。

  「好像是——幹嘛在這種地方穿泳裝?」

  片山向他說明選美會的事。南田憤慨地說:「幹嘛不叫我?我想看活著時的裸體呀。」

  「好不『盡責』。」根本苦笑。「其它還有甚麼?」

  南田再一次彎身往屍體上面看。

  這時,福爾摩斯走過來。南田當然也熟悉它。

  「發現甚麼了嗎?貓君。」

  福爾摩斯走到更衣室的角落,開始用前肢去扒。

  「甚麼呢?」根本和片山也走過去。

  「——掉了一件奇怪的東西。」南田撿起一片像是著了色的小紙屑。

  「是甚麼?」

  「好像是顏料。」

  「顏料?」

  「唔。凝固了的。喂,你們怎不去其它更衣室搜查看看?」

  根本和片山把其它更衣室全都搜查一遍,但沒找到類似的顏料碎渣兒。

  「這裡沒有塗顏料的痕跡哦。」南田把它放進信封,交給片山。「可能是兇手的。」

  「大概是黏在兇手的衣服上,掉下來的。」

  「可能。兇手是畫家,還是漆匠……哎,都差不多啦。」南田說出一句讓畫家聽了會生氣的話。「對了,你們的老大怎麼哦?」

  「失蹤了。」根本聳聳肩。

  「哥。」晴美說。「瞧,栗原先生——」

  栗原還是西裝打扮,從舞臺那邊走進來。

  「科長!怎麼搞的?」

  「哎,糟透了。我想早點到嘛,在高速公路上時,不料車子引擎發生故障。早不應該租車的。我是搭人家的貨車趕來的。」

  「哦……」

  「我在下面聽到了。發生甚麼事?」

  「命案。有個女警——」

  「怎會這樣!」栗原的表情僵住。「被殺的是誰?」

  「在那面——」

  栗原徑直走過去窺望更衣室,接下去的瞬間,他屏息後退。

  片山和根本對望一眼。栗原見到屍體而變臉色的事,他們是第一次見。

  「科長,怎麼啦?」根本走上前。

  「不……沒甚麼,是我見過面的警員。」

  「是嗎?」

  「兇手呢?」

  「還不知道。因為現場混亂的關係——」

  「知道甚麼就通知我吧。」栗原往走廊的門走出去。

  「回去總廳嗎?」根本問。

  「嗯——不——今天我累透了。回家。」

  說完,栗原頭也不回就走了。

  「到底怎麼啦?」根本呆住。「不像平日的科長啊。」

  「已經老了嘛。」南田說。「可以啦。把屍體抬走吧。」

  「辛苦了。」根本揮揮手。「片山,其它出場者呢?」

  「在對面房間。石津陪著。」

  「是嗎?對不起,請你跟我合作——這件案子很棘手哦。」

  「是嗎?肯定是復仇吧。」

  「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傳媒的眼睛少有地發著光。若不早日找出兇手的話……」根本罕見地憂鬱。

  ***

  「——換言之,兇手從走廊那邊的門進入,拉開最前面的更衣室的遮簾,刺死正在更衣的阪井律子,然後從同一道門逃亡。」片山站在黑板上畫出的事發現場圖前面說。

  「可是,其它出場者怎麼沒察覺?」根本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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