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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六

　　「不！我不會那樣認為。」靖子搖著頭。

　　「是我自己需要男人。——老實說，我也察覺到黑田並不是什麼了不起的男人！」

　　「我有同感！」冴子一說，靖子大笑了起來。發自內心——很奇怪、又很開懷的笑。

　　「但是，我身邊也沒其它男人，黑田那種帶著風流味道的人，反而覺得滿輕鬆自在的。」

　　「我瞭解。」冴子微點著頭。

　　「但是，神戶裡津子馬上注意到了。——她是個很好的人哪！」靖子的口氣有點變了。一副很懷念舊情人似的表情。

　　「自尊心很強的人。她不能忍受我有男人。叫我離開他，我反對，但是——」靖子慢慢喘了口氣，「如果，她只要求我離開那個男人的話，我或許會照著她的話做……」

　　「難道神戶裡津子做了什麼？」

　　「她調查了黑田的事。說他與公司女同事有染，有了小孩又逼人墮胎……，而且，還將黑田跟丸山浩代在床上的照片擺在我眼前……」

　　「偷拍的吧！」

　　「現在想起來，她一定不知道我很瞭解黑田的行為，所以才想讓我知道！但是，那時，我也是很生氣，替黑田辯護。她一憤怒，便破口大駡黑田，我就……事情就這樣演變下來了！」

　　靖子將手放在床上。「她便引誘我到床上……，想跟我和好，但是，我一點心情也沒有。倒黴的是，床邊的桌子上恰好有把水果刀……」

　　「你便把她殺了？」

　　「我沒想到要那樣做，只想拿刀威脅她……誰知她一臉無奈地望著我，然後，抓住我拿著水果刀的手，刺向自己的胸前……」

　　不用辯解。冴子心想，這絕對是事實。靖子的話夠誠實的了……

　　「所以你才用毛毯蓋住死者！」

　　「我很害怕，想逃走，但無論如何不忍心這樣放著……然後，我也將香煙及煙灰缸帶走，她是不抽煙的。」

　　「於是，伏見雅人被懷疑了……」

　　「我沒想到會變成那樣。而且，那個秘書好像迷戀著丸山浩代……」

　　「好複雜的關係！」

　　「心想總有洗脫嫌疑的一天吧！便出到外面，冷靜一點後，再通報警察。但一回到住處，愈想愈恐怖。進監獄，多麼可怕的事呀……」

　　「那——伊東夫婦是——」

　　「他們好像察覺出我跟神戶裡津子的關係。但我不怎麼在乎他們知不知道，不過，還是去堵堵嘴好！所以，那晚，就去了神戶裡津子的公寓，沒想到看到你和刑警在哪兒……」

　　「所以，你便打開瓦斯，阻止我們出去，然後急忙去找伊東夫婦……」

　　「那是一對很狡詐的夫妻呀！」靖子皺著眉頭，「他們提出了我付不起的金額，這樣下去，以後不是被他們吃定了……」

　　「所以，你才殺了他們？」

　　「幹掉他們以後才能輕鬆呀！」靖子聳著肩說，「給了錢，便要他們去旅行，臨出門前他們喝下了我下安眠藥的咖啡，然後，跟他們到了停車場，故意這個、那個的聊著天，時間一到，他們就沉睡過去了，再將車後的排氣管放進車內……」

　　「那，又為什麼要殺丸山浩代呢？」

　　「黑田察覺我跟神戶裡津子的事，便把它告訴了丸山浩代。她認為你跟伏見很好，所以，想告訴你這件事，但是，怕你不相信她所說的話，便叫黑田也去你的住處。」

　　「我懂了！」

　　「我只好堵住她的嘴了。沒想到卻讓黑田受到嫌疑！」

　　靖子喘了口氣，「黑田的事也是你告密的？」冴子問。

　　「我擔心他會全盤招認，那就糟了。但，黑田是自己告密的！」

　　「自己？」冴子睜大眼睛。

　　「你出門後，留下黑田一個人，我偶而會拿傳閱板給你，對不對？我不知道黑田在你那兒，他一聽到我的聲音大吃一驚！」

　　「於是便請求警察保護。」

　　「他可能心裡有鬼才會這麼做。」

　　「一點男子氣概都沒有！」冴子忿忿不平地說。

　　「唯一失策的是，沒要了丸山浩代的命。我沒想到你會那樣拼命地救她……」

　　靖子直看著冴子，「你是個好人哪！」

　　「後來，你又到病房去殺她！」

　　「我也沒自信能殺得了她。——我也好迷惘……」

　　「結果，你卻殺了黑田？」靖子有點落寞地微笑著。

　　「黑田被釋放後，打電話給我，我哭著求他，他才厚著臉皮來。想你大概已睡沉了，只要黑田跟你一死，便沒人會懷疑我了……，沒想到，你卻活了下來。」

　　「命大吧！」冴子很寬心地說著。

　　「不過，坦白說，知道你被救以後，也很放心。」

　　「你也是個好人哪！」

　　「我——走錯了路。」

　　「一步錯就全盤輸了！」

　　靖子站了起來，「——好了，一切都說出來，輕鬆多了，我好累！」

　　「去自首吧！」

　　「嗯，好！」靖子微笑著，「借用一下廁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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