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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〇

　　黑田盤腿而坐，不安地籲了口氣。

　　「他媽的，怎麼會變成這樣？」

　　問你呀！天知道？

　　不過有件事實在太好了，就是那個討厭的鈴井巡佐，不知道黑田在這裡，正馬不停蹄地趕往埼玉縣，這下子可白跑一趟了，哼！誰叫他欺侮我這善良（當然是冴子自己講的）的老百姓。

　　「課長，你打算怎麼辦呢？」冴子也坐了下來，「這附近有警察監視！」

　　「我知道。」

　　「您太太知道嗎？」

　　「還用說！」黑田無奈地表示。

　　「是呀！」

　　「想到這事我就頭痛！」黑田搖著頭說，「我太太不瘋掉才怪。」

　　「沒辦法呀！自己做的好事。」

　　「我沒做！」

　　「小聲點！這種事還好意思大聲嚷嚷！」

　　「其實，她去上網球訓練班，做些什麼事我還會不知道？」

　　「你太太呀？」

　　「當然呀！她根本對運動一點不感興趣，嫌麻煩，還不是因為教練很英俊啦，什麼的……」

　　唉呀！我的天哪，這樣的夫妻，我看是完蛋了。

　　「對了，課長，」冴子不想聽這個，便問道：「樓下——浩代被殺的房間的鑰匙，是你借走的？」

　　「這——這個……」黑田答不出話來。

　　這就代表招認吧！

　　「總之，大石小姐，我很累了，泡杯茶給我吧！」

　　「課長是逃亡的人犯呀！我怎敢有您沾過指紋的茶杯呢？」

　　一口就拒絕了，還是每天同一公司進出的同事呢！

　　「好吧！我去燒開水！」冴子還是站了起來。

　　水壺裝滿水後，放在瓦斯爐上燒著。用紙杯子好了，用過後就丟了吧！

　　「——很乾淨嘛！」黑田也起身來到廚房。

　　「我是不會放些沒用的東西的。」冴子從櫥櫃裡拿出茶包。

　　一包泡一杯太浪費了。至少也要泡個三杯吧！

　　哢咭、哢咭有金屬的摩擦聲，冴子回頭一看，眼前出現了一把菜刀對準著自己。

　　「課長！你幹什麼？」冴子一驚，臉色蒼白。

　　「安靜些！」黑田睜著大眼，樣子極粗暴，「一出聲你就沒命了。」

　　冴子真是有點怕。

　　「——走，到裡面房間去！」

　　「裡面哪有房間，只有這裡呀！」

　　「好，坐下。聽著！」

　　冴子乖乖點頭。這回不會真的輸了吧！

　　「把衣服脫掉！」黑田命令著。

　　「要洗澡嗎？」

　　「別裝蒜，你已經在我控制之下了！」

　　冴子好不容易鎮定下來。——有了！

　　仔細看，黑田拿刀的手正顫抖著。

　　「你打算怎麼樣？」

　　「少廢話！」

　　「你才少廢話！」冴子反辯著。

　　「他媽的，你不要命了！」

　　黑田向冴子逼近，身體一移動，就失去了平衡感。

　　冴子一用力，一腳踢向黑田的脛部。

　　「唉呀！好痛！」黑田輕易地被弄倒了。刀掉在地板上。

　　冴子一拾起刀，逼向正在撫摸痛處的黑田的喉頭。

　　黑田瞪大眼，「救命呀！」，「殺人了！」

　　沒人會來救你的。——冴子喘了口氣。

　　＊ ＊ ＊

　　「你的想法太老套了。」冴子說。

　　「這種做法是半世紀的老招式了……」

　　「請原諒我！」黑田像只被雨淋濕的長毛狗一樣，混身不舒服。

　　「哪——喝茶吧！老老實實的說吧！」

　　「嗯，對不起……」黑田啜著熱茶，「還以為你只不過是個小氣的女人，沒想到挺強悍的！——」

　　「少拍馬屁了，快說！」

　　「最初是我強拉浩代到旅館去的，她喝醉了酒，心情不怎麼好……」

　　「你在那種時候佔有了她，這一點也不值得驕傲！」

　　「嗯，但是，那之後，浩代便聽我的了！」

　　好奇怪呀！冴子心想著。

　　像浩代這樣年輕漂亮的女人，怎麼肯做這種事？肯聽黑田的話，說不定是有其它的理由呢……

　　「那你也想對我重施故技？」

　　「嗯，以便可以藏在這兒！」

　　「人生，沒有那麼便宜的事！」冴子自信地說，「——那麼，難道，浩代沒有別的男朋友嗎？」

　　黑田一臉驚訝，「你怎麼知道？」

　　「直覺吧！」冴子裝模作樣一下。

　　「什麼時候開始的不知道，只覺得她最近怪怪的。」

　　「沒具體表示嗎？」

　　「只知道她大概另有男人，但沒——」

　　「是這樣嗎？」

　　或許，那就是伏見吧！因此，看見他跟冴子在一起，而起了嫉妒心……

　　「但是，請相信我，」黑田說著，「我真的什麼也沒做！」

　　以冴子來看，像黑田這麼膽小的男人，不可能敢殺浩代，但是，一旦被逼急了，什麼也做得出來也說不定！

　　「但是，課長，為什麼要借一樓空屋的鑰匙呢？」

　　「這是浩代要我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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