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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

　　「三天以後，那棟豪屋將會集資上億的現金。你到時就拿走這筆錢，把罪名推給『黑夜紳士』。」

　　「有趣！」

　　「用這個！」

　　市川從上衣裡的口袋取出白色的手套，「把這放在現場。——怎麼樣？」

　　中村拿起手套：「同樣的東西？」

　　「我找了好久。」

　　「原來。——你的腦筋似乎不錯。」

　　中村把手套還他。

　　「話就說到這裡。——怎麼了？」

　　「幹了！這麼有趣的工作還真罕見。」

　　中村開懷地笑了起來。

　　＊ ＊ ＊

　　站在房門前，瑪莉感到猶豫不決。

　　「終於來了」這種心情，以及「時間還來得及，回去吧！」的心情在瑪莉內心反復消長……

　　門開了。

　　「你來了！」

　　「黑夜紳士」說，「進來吧！」

　　「你怎麼知道我來？」

　　走入房間，瑪莉問道。

　　「門底下有道細縫，」

　　「黑夜紳士」解釋說，「人站在那個地方就會有影子。——房間很窄。你坐呀！」

　　房間真的很狹窄。——瑪莉有些驚訝。

　　可能是瑪莉現在住在深宅大院的緣故，所以才感覺到這裡空間狹隘也說不定。

　　「只有茶水招待哦！」

　　「那就很好了！」

　　瑪莉回答道。

　　「那麼……你找甚麼藉口出來的？」

　　對方坐到床上。

　　椅子只有現在瑪莉坐著的這一張。

　　「今天？——我說要去見個朋友。」

　　「哦，那倒沒有說謊。」

　　男人笑說，「大概有事要通知我吧！」

　　瑪莉將手帕緊緊地握著。——沉默不語了一會兒。

　　「告訴我一件事。」瑪莉終於說。

　　「甚麼事？」

　　「請你老老實實的——告訴我真相。絕對不要說謊。」

　　「到底是甚麼事，瞧你一臉鑽牛角尖的模樣！」

　　「你要是真的說實話，我才說。」

　　瑪莉眨也不眨眼皮地盯著男人，「——可以嗎？」

　　「嗯！」

　　瑪莉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說：

　　「上次……你揍我的那晚。」

　　「啊，那真是對不起，不那樣做的話，你會被懷疑。」

　　「那不要緊。只是——後來的事——」

　　「後來的事？」

　　「我……你……到底發生了甚麼事？我甚麼都不記得。連我自己到底『有』發生過甚麼事，還是沒發生過甚麼事都不清楚……」

　　看到瑪莉哭了出來，男人似乎嚇了一跳。

　　「你——喂，冷靜一點！」

　　說著走近椅子，抓著瑪莉的肩膀。

　　「對不起……一直……一直想著怎麼辦才好……」瑪莉以手帕擦掉眼淚，「不想要哭的，卻……」

　　「你——是甚麼身份？」

　　男人仔細看著瑪莉，問道。

　　「我——『天使』。」

　　「你說甚麼？」

　　「從天國被派來地球上研修，瞭解人類情況的天使。被那棟人家雇用……但是，有一天必須回到天國去。」

　　「天使……」

　　「可是，如果，『那種事』真的發生過——我就不能回天國了！」

　　瑪莉緊握著滲滿淚滴的手帕，「——拜託你，告訴我真相！」

　　「黑夜紳士」以充滿不可思議的眼光注視瑪莉。那是教瑪莉安心，清澈、溫柔的眼神。

　　「原來如此！」

　　點了點頭，「你是天使啊！」

　　「你可能不相信——」

　　「不！我相信。」

　　「真的？」

　　這次換瑪莉驚訝。因為他的語氣，沒有絲毫諷刺嘲笑的味道，完全出自真誠。

　　「我相信。——像你這般的女孩，我想世上不會有。我不知道這事讓你這麼痛苦，原諒我！」

　　「——」

　　「確實把你做成受害者模樣打了你之後，扯開了你的睡衣，可是超過這個的事我可每做！」

　　瑪莉咽下一口口水。

　　「真的？」

　　「嗯。我不會對天使撒謊！」

　　瑪莉身體中的緊張，因為平緩的心情而鬆弛下來。吸了一口氣。然後——跑到「黑夜紳士」的身邊，在他臉頰上親了一下。

　　「哎呀，天使親我，我好高興！」

　　男人微笑。

　　「遵守諾言。——我想現金聚集的日子大概是明天。」

　　「明天？」

　　瑪莉點頭。

　　「因為晚上十點左右才開飯。和代小姐說『因為明天有特別的客人』，所以她要留到深夜！」

　　「果然如此，沒有錯吧！」

　　「這我就不知道了！」

　　「呀，謝謝你！」「黑夜紳士」說。

　　「有件事我想不透。為甚麼你要做小偷？」瑪莉問，「那麼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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