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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

　　不是的！不是的我——我——

　　瑪莉排隊等著櫃檯結帳。

　　這一帶，雖然住家少，大概超級市場也少，可是由於開車來購物的客人很多，所以客人相當擁擠。

　　——你得祈禱我不要被抓呀！如果被抓你也會陪我一起進牢房！

　　那個男人這麼說……

　　瑪莉已經向刑警撒過謊了。那個男人的臉當然記得很清楚，可是瑪莉卻說「不記得了」……

　　那個男人被捕是可怕的。

　　他會說出瑪莉的事吧？而且連對瑪莉施暴的事也一併抖出。

　　這麼一來，每個人就都會知道。——想到這裡，瑪莉就無法說實話。

　　結帳的行列緩慢地推進，好不容易只剩下一個人就輪到瑪莉。她知道大概的價錢，於是取出錢包，確定一下裡面的現金數目。

　　然後——

　　「加上這一個！」

　　碰地一聲，一罐飲料被丟進籃子裡。瑪莉嚇了一跳。

　　「對不起，你不要弄錯了！」

　　回過頭來。

　　穿著運動衫罩上毛線上衣的「黑夜紳士」正站在後面。

　　在瑪莉發呆的時候，前面顧客已經結清了。

　　「喂，快一點呀！」

　　男人將瑪莉的籃子提向櫃檯去。「那邊在等了。」

　　在結帳的時候，瑪莉不時地往男人的方向看去。——多不要臉的男人！

　　付完帳，瑪莉手裡提著籃子和大紙袋，走向放置空籃子的地方。

　　「要我幫忙嗎？」

　　男人走過來。

　　「不必了。」

　　「四周有眼睛在看呀！」

　　男人低聲說，「你的購物小推車是哪一個？」

　　瑪莉有些躊躇之後，說：

　　「左邊算來第三個，大大的那個。」

　　男人把小推車拉來。

　　「謝謝你袒護我！」男人道。

　　「我？」

　　「新聞裡沒報出我的相貌或是甚麼的。」

　　「那是——」

　　說著，瑪莉卻接不下去。

　　「啊，如果照著我的話去做，就不會有錯。」

　　「今天來過別的警察！」

　　「我知道。」

　　「逃過了。」

　　「揍了你真不好意思！」

　　瑪莉被男人的話，驚了一下。

　　「不要說了！別人會聽到！」

　　「你聽我說，那是使你不被人懷疑的最好辦法呀！」

　　瑪莉望著男人。

　　「你——」

　　話說到一半，停了。

　　「幫我留意觀察。」

　　男人從包包中取出罐裝飲料，「這個我會付你錢的！」

　　以摻雜了好幾個一元硬幣的錢作為飲料費，輕輕地放到瑪莉手上。

　　「如果知道集會的日期，可要通知我喲！」

　　叮囑瑪莉。

　　「那種事……他們怎麼會對我說呢？」

　　「這我知道。到時候人會集合在一起，會有很多稀客，招待是你的工作。」

　　「也許只是普通的客人呀！」

　　「這點我自會判斷。你只要通知我就好了。」

　　「太難了！」

　　說完，瑪莉問道：

　　「要怎麼跟你聯絡比較好！」

　　男人從口袋裡拿出一張卡片，「這間旅館。」

　　「旅館？」

　　「商業旅館。櫃檯沒有人，付錢也用信用卡。出入可以完全不碰見任何人，做這種工作很方便！」

　　「你會一直在那裡？」

　　「這兩、三天都在。要好好地扮個商人的模樣。」

　　「知道了。」

　　瑪莉拿著卡片，「我可以帶著嗎？」

　　「拿去吧。白天我大部分都在房間裡。」

　　男人說，「那麼，我等你的消息！」

　　瑪莉默默地不說話。

　　男人要離開時：

　　「——如果沒有情報，來也沒有關係！」

　　說了這麼一句，「商業旅館還有床。」

　　瑪莉滿臉通紅，望著男人走出超級市場。

　　——來到外面，便瞧見布斯無聊地踱步子。

　　「回家了！」

　　「有夠慢的！」

　　「買東西很辛苦吔，可不像你在遊樂！」

　　「那——你心情很不好哦！」

　　布斯跟著瑪莉身後走。突然回過頭來，發現那個警察也跟來。

　　——很好很好，仔細盯著啊！盯著這位可愛的天使小姐！

　　布斯活潑地踩著步伐……

　　§ 十、背信

　　「辛苦你了！」

　　市川對加津子說，「車子在等著。」

　　「謝謝。」

　　應該結束。——已經快半夜十二點了。

　　雖說是女總經理，有時後為了應酬，喝酒也會喝到三更半夜。——不過，比起一般男人，加津子更勝酒力。

　　走出酒吧，加津子鑽入停候在外頭的轎車裡。

　　「——市川君，怎麼了，你不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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