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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

　　「嗯。可是如果要揍到昏死過去，應該會留下更大的瘀腫呀！」

　　健一郎說，「啊，算了！然後你就昏了過去？」

　　「是的。」

　　「男的好像把你的睡衣扯開了，你記得嗎？」

　　「不記得。」

　　瑪莉滿臉羞紅，搖搖頭。

　　「後來的事情呢？」

　　瑪莉吃驚地往健一郎的方向看去。

　　「後來的事情是……」

　　「那個男人對你施暴不是嗎？你記不得了？很痛苦或是很快樂——」

　　「警察先生！」

　　加津子以嚴厲的語氣說，「這是甚麼說話態度？」

　　「啊，失敬失敬。——現在十六歲算甚麼，對於那方面早已相當清楚，經驗也很豐富。」

　　「這可因人而異，不是嗎？而且，被襲擊和自己尋樂可不一樣！」

　　「說的也是。」

　　健一郎一副全然不在意的樣，「可是，很奇怪喲！」

　　「甚麼事奇怪？」

　　「這個女孩被毆完全失了知覺，那是為甚麼還有扯裂睡衣的必要？昏過去的話，只要把它脫下來就好了呀！」

　　加津子像是呆呆地說：

　　「根本是感覺魯鈍的人的說法。」

　　「工作就是工作。」

　　健一郎毫不畏怯，「男人的臉長得甚麼樣子？」

　　向瑪莉問道。

　　「……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也分很多種啊，四十歲、五十歲——」

　　「大概五十歲左右……」

　　「臉呢？圓臉？長臉？」

　　「普通的臉。」

　　「普通的嗎？」

　　健一郎聳聳肩膀，「有甚麼特徵沒有？眼睛的形狀，鼻子的形狀，嘴巴、頭髮呢？」

　　「我——已經說完了。我記不得了。」

　　瑪莉似乎在申訴。

　　「那些事，紀錄上有哦！」

　　健吾一出聲，馬上遭健一郎白眼。

　　「人有些事到後來會記起來。是不是？」

　　被健一郎定睛而視，瑪莉逐漸畏縮下來。

　　「——這孩子遇上了壞人呀！」

　　加津子說，「記不清楚犯人的臉不是很正常嗎？」

　　「這也是我的工作。」

　　健一郎說，「『黑夜紳士』在二十年前，專門找這種大宅院下手，可是突然間便不再做案。——以後，也就被大家遺忘，案子也過了法律追訴期限。為甚麼現在還要現身呢？」

　　健一郎面向加津子問道：

　　「這裡有很多現金嗎？」

　　「幾乎沒有甚麼現金在這裡。當然為了急用，隨時都備有一兩百萬在家裡。」

　　「對於我們來說，那可是一筆大數目！」

　　健一郎微笑道，「可是我不認為『黑夜紳士』是為了這筆錢而來的。」

　　「他帶走了皮草。」

　　「不，他的目標應該在其它地方！」

　　健一郎說完，盯著加津子，「——怎麼樣？想出甚麼沒有？」

　　「我？」

　　「也就是說——只要想想這棟巨宅裡是否有那傢伙要的東西就好！」

　　「我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可是——」

　　「那是我的事。我的事我自己比你清楚。」

　　「說的也對。」

　　健一郎笑了一下，「那麼今天就到此為止。那邊的小女孩！」

　　瑪莉抬起頭。

　　「——如果想起犯人的任何事情，歡迎隨時跟我們聯絡！」

　　「好的。」

　　瑪莉輕聲回答。

　　「喂！回去了！」

　　健一郎催促兒子，走出接待室。

　　「這人真是粗魯，」

　　加津子不大高興，「不要在意，瑪莉！」

　　「是……」

　　瑪莉感到有些困惑。「我——」

　　「甚麼事？」

　　「我……可以不要辭去這裡的工作嗎？」

　　「你想辭職？」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只是……因為我的緣故，小偷才——」

　　「你不必感覺到甚麼責任，一點都不要！」

　　加津子輕輕地抓著瑪莉的肩膀，「如果想休息一陣子，我去向和代小姐說去。」

　　「不用……我沒事了。」

　　瑪莉站起來，「那麼，我去買東西就回來。」

　　低著頭。

　　加津子走出接待室，看見市川急急忙忙地跑過來。

　　「我知道了，」

　　舉起手來。「馬上就去！」

　　「只剩三十分鐘。我想是不是要派直升機來接呢！」

　　「就算這樣，我還是生氣！」

　　以幾乎要跑起來的步伐，加津子走向玄關。

　　「那麼開除怎麼樣？」

　　「開除警察？」

　　「警察？不是說到那個叫瑪莉的女孩子嗎？」

　　「怎麼會是她！那可憐的孩子。警察盡是粗魯地質問她。」

　　——加津子和市川坐進在外面等待的出租汽車裡。

　　「可是，總經理！」

　　「甚麼事？」

　　「警察若是沒有理由，不會問得那麼粗野的！——大概是懷疑那個女孩吧！」

　　「你又來了。」

　　「雖說被小偷施暴，可是卻拒絕診察。」

　　「當然會拒絕，要是我的話我也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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