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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二

「怎麼啦？」探臉出來的是船田明美。 　　「是不是警鈴？」弓子發覺依舊響個不停的鈴聲幾乎掩沒自己的聲音。 　　「喂，甚麼事？」船田在妻子身後出現。 　　「啊，嚇我一跳。」 　　「我沒做甚麼呀——甚麼鈴聲？」 　　「不知道……」 　　所有人都希望否定有甚麼可能真的發生的事。 　　「弓子——怎麼啦？」 　　相原好像終於也醒了，從床上喊她。 　　「據說是警鈴……」 　　「不會吧！如果是的話，有人來通知的。」 　　「可是——響個不停啊！」 　　相原也出來了。房內亮了燈，他眩目地皺起眉頭，喃喃地說：「甚麼玩意兒嘛，真是！」 　　就當這時，傳來甚麼人的叫聲。 　　「失火啊！失火啊！」女人的聲音，重複地喊。 　　「失火？」弓子說。「老公——」 　　「有煙！」船田說。「還有味道……」 　　「看！」弓子見到走廊深處有白煙像變魔術般噴出來，不禁大叫。 　　「真的著火了！」 　　「這可不妙。」船田慌了。「喂！叫醒兩個小的！」 　　「是！」明美飛身沖入房內。 　　「跑！」相原抓住弓子的肩膀。「上面穿件東西！大衣之類。」 　　「可是，行李呢？」 　　「那些東西不重要！」 　　相原的動作很快。他沖進房內，一下子就抓住兩人的大衣跑回來。 　　「穿上這個！拍醒其它房間的人！」 　　煙從走廊包圍過來。弓子第一次覺得恐怖，雙膝發抖。 　　「相原先生！」風間奔過來。 　　「是不是失火？」 　　「好像是。總之先下去。留在大廳，隨時準備出去外面。」 　　「好的。船田先生正在叫醒孩子。其它房間的人——」 　　「交給我辦！」風間奔上去，一間接一間地敲門。「快起來！」他大聲喊。 　　弓子背後傳來風間的叫聲，大衣披在肩上，往樓梯衝去。 　　大約五分鐘，客人陸陸續續的下到大廳。 　　船田的兩個小孩，不覺得害怕，反而好玩。 　　「消防車呢？救護車來不來？」 　　麗美叨絮地問哥哥阿收，又吵又鬧。 　　「好可怕。這種木造建築物，很快就燒遍啦。」船田明美說。 　　「其它人呢？」 　　「那些刑警們——」弓子環視一下。「噢，也沒見到那位老太太。」 　　「阪井女士嗎？」相原十分擔心。「不要緊，風間不會忘記的。」 　　阪井努不知消失在何方的事，大家都知道。警方也開始尋找他。 　　「嗨，好人齊呀。」悠悠閑閑地下樓梯的是栗原。「怎麼，我那班傢伙還在睡呀。」 　　「他們沒事吧？」明美擔心地問。 　　「別擔心。有那只貓在，不會有事的。」 　　假如被片山聽見，保證氣鼓鼓的。 　　「由美不在。」說話的是赤石。「有沒有見到她？」 　　「那小女孩？」弓子環視大廳。「說起來，不見她哪。」 　　「如果她還在房間——」赤石臉都白了。 　　「風間先生應該去看她了。」弓子安慰他。「不會看丟了她的。沒事的。」 　　煙從二樓沿著樓梯住大廳下來。 　　「也許出去外面比較好。」相原說。「作好寒冷的心理準備——好像在飄雪哪。」 　　「可是風間先生——」 　　弓子的話說到一半時，大家有一瞬呆住了，因為聽見不可能聽見的聲音。 　　這種時候，究竟是誰在彈琴？ 　　赤石沖進休息室，瞪眼大喊： 　　「由美！你在幹甚麼？」 　　在睡衣上加毛衣的由美，正在演奏巴哈的曲子。 　　「我在彈琴呀。」由美說話時，手沒有休息。 　　「那個我知道，可是現在失火啦！」 　　「老師，你跑吧！我會彈到大家跑完為止。」 　　「你說甚麼？」 　　大廳裡的客人也走進休息室。由美沒使用踏板，以輕巧的觸碰法彈著鋼琴，邊彈邊說： 　　「記不記得『海神號』沉沒時，船上的樂團演奏巴哈到最後一刻，跟船一起沉沒的故事？我想試一次。」 　　赤石苦笑。「你究竟在想些甚麼……」 　　「真了不起。」弓子佩服得很。「像你這樣的小孩，竟然如此鎮定。」 　　「當然鎮定了。」由美說。 　　「喵。」大廳方面傳來福爾摩斯的叫聲。 　　「你們受騙了。」由美說著，離開鋼琴。「演出火災騷動的是我們哪。」 　　「你說甚麼？」栗原瞪大了眼。 　　「片山先生他們應該在大廳裡。還有風間先生，以及神秘住客。」 　　「怎麼回事？」 　　大家回到大廳時，果然就如由美所說的，見到片山他們和風間，以及一名陌生的女子，不由吃了一驚。 　　「片山先生，這是怎麼回事？」弓子說。 　　「騷擾了大家，很對不起。」片山說。「不是火災。請放心。」 　　「我們先按響警鈴，用鐵罐燒紙和枯草，製造許多煙出來。」晴美說。 　　「為甚麼？」 　　「為了這個人。」片山說，望瞭望站在風間身邊稍微低下頭的女子。「我想你們之中，可能有人認識她。」 　　那位女子抬起頭來。年約四十出頭，穩重大方的貌美女子。 　　她那烏黑亮麗的眼眸，轉向其中一名客人身上。 　　有人倒抽一口涼氣。弓子抓住丈夫的手臂。 　　相原從震驚回復自我，花了一點時間。那女子浮起平靜的笑容，靜靜地鞠個躬。 　　「好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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