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赤川次郎 > 殺之預告 | 上頁 下頁 | |
一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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針對片山的問題,金倉第一次顯得遲疑。 「其實,還有一位客人。」 「誰呢?」 「那就不清楚了。」金倉搖搖頭。「一位年輕小姐——大約二十四五歲左右,我想。」 「沒有記錄嗎?」 「當然查過了。可是那位小姐在櫃檯所寫下的姓名和聯絡處,並不真實。」 片山和晴美不由對望一眼。 「當然,用假名下榻的人不稀奇。」金倉說。「大家懷著不同的情由來投宿,酒店方面總不能要求出示身分證明。」 「這麼說,只有那位年輕女子漏掉這次的招待囉。」 「正是如此。不過,根據記錄,那位小姐是在事發當日入住本酒店的。因此我想她絕不可能是兇手。」 「若是那麼說起來,其它客人也是呀,有甚麼對令千金懷恨的理由嗎?」 「不,我猜不著。」金倉搖頭。「儘管這樣,兇手應該是其中的一個。」 暫時誰也不開口說話。 片山感覺到,在沉重的沉默中,時間彷佛逐漸往回頭走的樣子。 在這時候,福爾摩斯低下腰身,然後輕盈地往空中一躍,落到琴鍵之上。 「鏘」一聲,不協調的聲音在大廳中鳴響,所有人都嚇得差點跳起來。 「福爾摩斯真是!不行啊!」晴美慌忙說。 「不是的。」片山說。「我想福爾摩斯想說甚麼。」 金倉老先生用奇異的眼光看著福爾摩斯。 然後——休息室的入口傳來說話聲。不知何時,風間站在那裡。 「失禮了。」 「甚麼事?」金倉問。 「先生到達時刻。我要去接他。」 「噢,是嗎?」金倉望望古老的掛鐘。「那就拜託了。」 「先生是誰?」片山問。 「送這座鋼琴給小女的那位先生。今日的宴會,我也邀請他了。」金倉說。 「他是今年最後的客人啦。」晴美這樣說。 金倉更正:「本酒店最後的客人。」 3 「等等我!」 聽見後頭傳來丈夫的聲音,弓子輕輕按了一下單車的煞車掣。 「等等我呀!別騎那麼快好不好?」 相原終於趕了上來。 「好誇張!」弓子笑說。「我踏的是普通速度罷了!」 「可是……考慮一下我的年紀喲!」相原發出可憐兮兮的聲音說。 當然是故意的。——弓子把單車停下來,調侃地問:「那麼,老公公,要不要休息一下才走?」 「就這麼辦吧,老太婆。」相原也取笑地說。 並沒跑到太遠的距離,然而兩人已有點氣喘。 樹林中全是疏疏落落的枯枝,分割著如同網眼般的藍天,然而並不太冷。兩人甚至有點冒汗。 「沒想到這種季節還能騎單車哪。」弓子說。 「畢竟還是寒冷,可別感冒了才好。」 呼出的氣當然變白了。怎麼說是大除夕了。而且是在山中的好地方。 可是,弓子聽見「可別感冒了」這句話時,心裡砰然一跳。 「為何說這個?」她不禁問了。 「甚麼為何……你想感冒不成?」相原困惑不解。 「不是這個意思。」 兩人把單車靠在樹叢邊,在林中悠然漫步。 很快就出到稍微空曠的地點。不知是否被人燒過,空地中央變成燒焦的顏色。 「看來會是個平靜的新年哪。」相原目眩似地仰望天空。 「假如你的情人不送秋波的話。」 「你在說甚麼呀?」 「你所愛的電報小姐呀。」弓子開玩笑。 「怎麼,我以為你說誰哪。」 「嚇了一跳?」 「怎會呢?根本毫無頭緒。」 「真的?」 「當然,那還用說。」 相原用強壯的腕臂摟住弓子的肩。弓子的身體靠到丈夫身上。 她的心頭猛然一緊——我是何等深愛這個人啊! 昨晚因著秘書野川的電話,竟然懷疑自己的丈夫,她覺得自己很傻。沒啥大不了的事。 可能是野川記錯了,也可能是自己聽錯了丈夫的話。對,一定是這樣…… 「老公。」 「甚麼?」 「這是好地方哪。」 「可不是?雖然那間酒店有些不太愉快的回憶。」 「是不是十年前有人被殺那件事?」 「嗯。真是的,世上就有那種難以置信的人存在。」相原搖搖頭。「那傢伙把人命當甚麼嘛。」 「好恐怖。」 「有我在身邊,別怕。」 「你會保護我們吧!」 「我們?」 「我和……這兒的另一個人。」 弓子輕輕把手貼在下腹,相原睜大了眼。 「喂……證實了嗎?」 「檢驗過了。」 「幹嘛不告訴我?」 「因你太忙嘛。」弓子故意這樣說。 「別說傻話!來,回酒店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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