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赤川次郎 > 殺之預告 | 上頁 下頁 | |
一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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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想?福爾摩斯。 片山俯首望時,福爾摩斯恰好吃完一小碟同樣的火腿蛋早餐,抬頭看著片山。 對嘛。不然你想我們是為甚麼而來這兒的呢? 福爾摩斯好像這樣說。 *** 鏘一聲。 琴蓋被打開時,露出不再潔白的琴鍵,發出鈍光。 「這座鋼琴——」金倉正三郎說。「送來這裡時,已經不是新的了。」 金倉用蒼老的指頭「咚」地敲了其中一個鍵。聲音在休息室中緩緩擴散。 「好聲音!」晴美說。「在這間休息室也有很大的迴響哪。」 「手造的史丹威鋼琴,原價一定要好幾千萬。」 休息室裡,除了金倉老先生外,只有片山一行人——三人一貓。 大家在早晨後,全都出去散步或踏腳車去了。雖是大除夕,天氣卻很晴朗,無風又溫暖的一日。 「這座鋼琴是向誰買來的?」片山問。 「向附近一名擁有別墅的著名鋼琴家買的。」金倉說。「他常利用我的酒店,並且承認小女的才華而賜教琴藝。」 「原來這樣。」 「那位鋼琴家已經退休了。」金倉說。「當時,他把這座琴送給小女。」 「那麼是免費的囉?」石津大吃一驚。「好浪費!」 終於忍不住說溜了口,被晴美用手肘使勁一撞。 「當時先生把琴重新修整過,好讓小女當作新的來用。所以,外表看來雖然不很新,裡頭的零件卻相當新。」 「原來如此。那就不可能發生意外才對。」 「可是真的檢出了毒針。」金倉搖搖頭。「難以置信,有人殺了那孩子。」 他說得很平靜,可是很痛苦似地皺起眉頭。 「關於十年前的那宗命案——」片山說。「目前受邀請的客人,當時全都在場是嗎?」 「你說得對。」金倉點點頭。「同時是殺我女兒的兇手。」 片山和晴美並沒有太驚奇。由於他們猜到金倉恐怕會這樣想的緣故。 福爾摩斯走進大鋼琴底下,踱來踱去的彷佛在觀察甚麼。 「可是,金倉先生。」片山說。「你怎知道是那樣?這座鋼琴不是一直擺在這裡麼?不可能被任何人碰過才是。」 「也不儘然。」金倉說。「這座琴是在事件發生的前一天搬來的。」 「可是,只在這裡一個晚上——」 「那支針不可能在晚間被裝置的。」金倉搖搖頭。「那天是小女第一次彈奏。而且,那天白天時調音師來過,替鋼琴調音。」 「調音?原來如此。」 「假如那時毒針裝上去了的話,調音時不可能沒發現。換句話說,毒針是在調音之後裝置的。」 「這麼說,其後在休息室——」 「調音師離開後,這裡聚集了一群客人,小女就出來演奏了。那段空檔不到一小時。」 「一個小時,是否有人可以出入?」 「然而就如大家所見,這休息室的入口在樓梯的休息平臺下面,如果從那裡經過時,必然被櫃檯人員看見。那天在櫃面的人是風間。他斷言說,調音師離開後到客人聚集那段時間,沒有任何人出入過休息室。」 「肯定嗎?」 「當然,風間是個優秀的人,從來不隨便說話。」 片山想了一下。 「窗口呢?可不可能從窗口偷進來?」 「一看就知了,窗戶全都相當陳舊,普通氣力是無法打開的。十年前已是完全相同的狀態。」金倉指示一下窗口。「即使勉強撬開,也會發出很大的聲響。在櫃檯的風間不可能聽不見。」 「原來如此。那即是說,外人的確進不去了。」片山點點頭。 「那是晚餐前的時間。」金倉的思緒突然飄到遙遠的過去似的,視線投向天花板的角落。「我告訴了投宿的客人們,小女將會演奏一場鋼琴,到了那個時間,幾乎所有客人都來齊了。」 「但在大家聚集之前,是否能夠迅速做手腳?」 「聚集在這裡的客人,大家各做各的事。」金倉攤攤兩手。「有人看報紙,有人站著眺望窗外,有人翻閱桌上的雜誌……通常沒有互相留意甚麼人在做些甚麼。」 「也許是的。」 「那天是大家初次『拜會』那座鋼琴。即使有人跑近去看,一點也不會不自然。」 「原來如此。」晴美也點點頭。「當時投宿的客人,現在全都請來了。」 金倉逐一屈指數算。 「船田悠二先生。剛結婚的明美女士。當然,兩個小孩還沒出世。還有,相原肇先生。他是年輕實業家,相當知名,那時還是單身漢。另外是阪井加代女士,她的身分非常適合這一類酒店。現在生活似乎相當辛苦,其實她本來是附近的名家小姐,出身不錯。」 「噢,竟然不知道。」晴美睜大了眼。 「難委她現在住在那幢公寓——」石津說了一半,被片山死瞪一眼,慌忙噤口不語。 「阪井女士和她兒子也在一起。還有——很遺憾的,受邀而不能來的津山先生。」 「津山伸介吧!但他本來準備來這裡的。」片山說。「他也記得十年前的事。」 「聽說他太太遇害了。真不幸!」金倉垂下眼睛。 「聚集的只有這些人麼?」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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