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赤川次郎 > 死者的學園祭 | 上頁 下頁 | |
一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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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意思?」 她也只會打哈哈,完全不像從前那麼爽朗,午休時候也常常失神地看著窗外想事情。幸枝也是會有煩惱的,真知子決定不再多問。 總之,一切等考完試再說吧。 不過這時,下一場悲劇已經悄悄地準備展開了。 考試的前一天晚上。白天的氣溫是今年入暑以來的最高溫度,到了傍晚熱氣依然未退,實在是悶熱異常。 放學途中,真知子繞到圖書館去查數據,八點左右一進家門,媽媽惠子就對她說: 「剛剛有你的電話喔。」 「誰打來的?」 「一個姓小野的女孩。」 「是治子!她說了些什麼?」 「我跟她說你還沒有回來,她只回了句『那就算了』就把電話給掛了。」 治子打電話過來?到底是什麼事啊?真知子突然覺得有些不安。 「她的口氣聽起來怎麼樣?」 「怎麼樣啊?我覺得還好啊……」 「聽起來會不會很急?有沒有什麼異狀?」 惠子似乎被考倒了。 「我沒特別注意耶……」 「哎唷,媽你也真是的!」真知子立刻跑向電話。 鈴聲響了好久,可是沒有人接。明天就要考試了,治子卻不在家? 到底是怎麼回事?已經好一陣子沒和治子交談了,她怎麼會突然打電話過來呢?或許真的沒什麼事。不過,萬一發生了緊急事件……算了,不管考試了! 真知子打了通電話給幸枝。 「喂,幸枝?」 「是真知子啊,什麼事?」 「剛才在我回到家之前,治子曾經打了通電話給我。她沒說找我有什麼事就把電話給掛了,我剛剛打電話到她家,卻沒有人接。我有點擔心耶。我想去她家一趟。」 「知道了。我在高圓寺的月臺等你。」 毫無怨言地全力配合對方,這正是幸枝的長處。真知子對母親說了聲: 「我要出去一下。」 換作是普通的媽媽,一定會嘀咕「明天都要考試了還出門」。但惠子只說了句: 「要是會弄到很晚,就打個電話回家。」 真是個好媽媽。真知子一邊快步跑下樓梯,一邊在心裡這麼想著。 * * * 治子在得知真知子不在家之後,放下話筒,猶豫了好一會兒。還是再等等吧,一個人做太危險了。但話又說回來,這本來就是我們三個人自己的問題,我非自己解決不可。沒多久她又改變了主意。不能再等下去了,我一定要替恭子和真弓報仇! 治子拿來一本教職員學生名冊,一頁頁翻著,找著她要找的名字。翻到名字所在的那一頁,她使勁用手按了一下,然後將打開的名冊放到電話旁邊。 撥通電話之後,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喂。」 「是老師嗎?我是小野治子。」 「——誰?」 「老師應該認得我。我就是那個曾經被您發現偷偷闖進視聽教室的小野治子。」 「喔,是小野呀,我想起來了。」 「我有話想跟老師說。」 「什麼事?」 「今天晚上十點,請您到學校的體育館後面來。」 對方沉默了一下,接著笑著說: 「為什麼要到那麼奇怪的地方呀?」 「如果我們的談話內容被別人聽到了,會對老師非常不利。」 「怎麼說呢?」 「因為恭子和真弓是老師您殺死的。」 對方沉默不語。治子祭出最後一招。 「您不想來的話也沒有關係,我就去跟警察報案好了。只要警方展開調查,相信那卷錄像帶的秘密馬上就會被發現的。」 「我不知道你在胡說些什麼。」 「那就算了。我現在就去警察局一趟。」 「等等!」 對方沉默片刻之後——「知道了。十點鐘是吧?」 「是的。」 「我一定會去。」 治子用顫抖的雙手將電話的聽筒放了回去——終於要展開行動了。治子對自己茫然的想法並沒有自信,但是對方答應赴約,不就證明治子的想法是正確的嗎? 現在是七點四十分。九點的時候出發吧。對方不可能那麼早到的。體育館後面很暗,眼睛要適應那樣的光線還得花上一段時間。先在那裡等著,等到對方倉皇地出現在黑暗中時,便上前攻擊。 治子一點都無意將替恭子和真弓復仇的工作交由警方來處理。警方大概連逮捕人的證據都找不到,兇手充其量只會因為罪證不足而被釋放。 治子從抽屜裡拿出一個用手帕包著的東西,放在桌上,打開了手帕。那是白天她在百貨公司買的一把大型登山刀。取下皮套,寬幅的刀刃閃耀著銀色的光芒。 治子愈想愈苦惱。提議偷闖進視聽教室的始作俑者明明是自己,卻害得另外兩個人賠上了命,這也是讓治子下定決心報復的原因。 她十分清楚,就算對方真是殺人犯,但是殺了他後果還是會很嚴重的。不過,以後的事以後再說,現在如果不親手報仇,是絕不甘心的。 看著發出銳利光芒的刀刃,她開始不安地懷疑自己是否真下得了手。然而一想到他就是那個倒車輾死恭子,還用重重的照明燈砸死真弓的人,這種猶豫就頓時消失無蹤。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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