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赤川次郎 > 死亡樂章 | 上頁 下頁
四三


  「這個……也許不是馬上,不過一定捉拿元兇歸案!」

  「拜託了。大家好像玩得很愉快,其實內心緊張無比。希望能夠讓他們安心的參加比賽!」

  「我們會全力以赴!」

  「對不起,我太多嘴了。還有,水果刀找到了沒?」

  「好像還沒找到。房子實在太大了……」

  「是嗎?我一直掛在心上。你知道啦,大久保先生用剃胡刀割斷手腕……」

  「你怕有人偷水果刀去自殺?」

  「不。我只是……覺得不放心。」

  「遺失水果刀不是你的責任。不必掛在心上。」

  「聽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對不起,打攪了。」

  市村智子走進客廳後,片山才上樓。市村智子對他講那番話的用意何在?一有懷疑,好像甚麼都不對勁了。

  打電話不過是藉口,目的是避開麻理。實際上他也覺得,應該是發現甚麼真相的時候了。

  「片山嗎?」栗原的聲音很開朗。「我正想找你。」

  「找到甚麼眉目了嗎?」

  「女屍的身份揭曉了。」對面傳來栗原翻筆記的窸窣聲。「名叫小鈿妙子,獨生女兒在四年前死了,自此得了精神病,經常在醫院進進出出的。丈夫早逝,沒有甚麼親人。」

  「誰來認屍的?」

  「一個遠房親戚,她看到報上的照片而來呈報,證實是小鈿妙子。據說她一看到跟女兒年齡相仿的女孩,就一心認定是自己的女兒!」

  「這麼說,她很容易誤認別人是自己的女兒?」

  「大概是的。」

  「知不知道是誰指使她的?」

  「很難。小鈿妙子一個人住公寓,日常生活沒甚麼問題。那個前來認屍的女人說,已經一年多沒見她,她也幾乎不跟鄰居打交道。只是最近三個月來,她變得精神奕奕,見到鄰居也會打招呼了。」

  「最近三個月,就是櫻井麻理決定參加比賽的時候。」

  「有人教唆她,麻理就是她的女兒,她感到生活有意義,精神自然好轉。」

  「不知是誰教唆她的呢?」

  「正在調查,不過很難。對手很聰明,絕不會在引起附近鄰居注意的地方出現。」

  「是嗎?」片山又失望了。原以為會出現涉嫌人,結果還是落空。

  這麼一來,兇手用電爐提高屍體體溫的目的何在?沒有擔心不在場證明問題的涉嫌人存在,那些電爐就不是用來混淆死亡推定時間的了。那又是為了甚麼?

  「還有,那叫市村智子的事查過了,還查不出甚麼問題。明天會查到甚麼,我再跟你聯絡。」

  晚餐的氣氛十分調和。特別是丸山才二展露了意外的口才,說起鄉下的故事,女孩們聽得津津有味。

  飯後,片山和麻理在客廳裡歇息。其它人都迅速回房練琴去了。麻理把福爾摩斯抱在膝上,撫摸它的眉際。

  「那個女人的事,查到甚麼了嗎?」

  「啊,吃飯的時候我不便說……」片山把小鈿妙子的事講一遍,麻理點點頭,似乎十分傷感。

  「那女人跟你毫無關係。只是有人使她深信你是她的女兒……」

  「她本人也信以為真。好可憐!」麻理歎一口氣。「是誰做出這麼慘無人道的事啊!」

  「我一定要捉到兇手!」片山很少這樣承諾別人。福爾摩斯冷冷的望他一眼,表示不以為然。

  「兇手的目的為何?是不是那個企圖割傷我手腕的同一個人?如果是的話,難道就為了不讓我參加比賽而殺人?」

  「那也不儘然。」

  「若是這樣,何不索性殺了我!殺死不相干的人,太卑鄙了!」

  「不能這樣鑽牛角尖胡思亂想!」片山說。福爾摩斯伸舌頭去舐麻理的手,表示安慰。

  「喲,你真體貼。原來貓舌頭那麼粗糙,使人發癢!」麻理笑了。

  「這傢伙跟人一樣有感性。」片山說。福爾摩斯有點生氣,喵一聲睨他一眼。「對不起,我來更正,是比人更有感性!」

  麻理大笑起來。「你們真是一對有趣的搭檔。幸好有你們在,不然,我可能變得跟大久保先生一樣。」說著又問:「不知大久保先生怎樣了?」

  「沒有生命危險了。我從電話聽說,他一脫離比賽,突然整個人都開朗起來。」

  「那就好。不過,原本給予人心靈安慰的音樂,居然使人精神分裂,太諷刺了。眾人之中,也許只有大久保的反應比較正常吧!」

  「那麼你呢?」

  「畢竟有點不正常。我一天到晚對著一本樂譜發呆呢!」

  「那麼說來,刑警整天要面對屍體和殺人犯,也算是失常之人了!」

  麻理微微一笑。「真的。這一兩天,我快要精神崩潰了。我對新曲的詮釋停滯不前,根本不知如何演奏是好。有時真想將樂譜撕得粉碎!」

  片山心想,就照樂譜去演奏不就行了嗎?幹嘛還要甚麼「詮釋」的。他完全無法理解那是怎麼回事。

  「不過,到了今天早上,就如眼前雲霧消散一般豁然開朗,我清清楚楚地看出曲子的構想了。那時的喜樂,就像填滿心胸的幸福感……」

  片山又想:這種幸福感跟我們俗人無緣!

  「已經沒問題了。我不知道能不能獲勝,不過竭盡所能全力以赴,好叫自己絕不言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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