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赤川次郎 > 死亡樂章 | 上頁 下頁
四一


  桌面堆滿文件。朝倉露出無奈的表情說:「我對這些一竅不通。這比指揮任何複雜的曲子更難!」

  片山把搜查狀況解釋一遍。其實沒甚麼好說,就如剛才晴美所列舉的謎團如雲,幾乎無法解決。

  「辛苦了。還剩一天,請你幫幫忙。」朝倉似乎還想說甚麼時,道原和代端茶進來,朝倉閉口不語。等她分好茶水出去後,他才說道:「其實有件事想請令妹幫忙。」

  「希望我能幫得上忙。」晴美說。

  朝倉從大抽屜裡拿出公文包,又從裡頭取出一份很厚的文件。「我想請你替我保管這個。」

  「這是……」晴美隨手翻來看。原來是樂譜。晴美的臉泛起紅潮。

  「這是專為這次比賽製作的樂譜。」朝倉說。

  「不是只有七份嗎?難道是大久保的樂譜?」

  「不,他那份已經處理掉了。這是另外一份。」

  「換句話說,共有八份?」

  「我也覺得奇怪。我只訂制了七份,連哪間印刷廠都是保密的。可是廠方後來接到電話,說要印八份。」

  「誰打來的?」

  「不知道,男人的聲音,冒充我的名字……」

  「會不會是……」

  「也許是須田,只有他知道哪間印刷廠承印。現在的問題是這一份絕不能被偷或遺失!」

  「何不乾脆把它處理掉?」

  「我也想過。可是印刷的時候從未想過會發生這麼多問題,竟然連命案也發生了。雖然還有一天,又不知道還會發生甚麼事,譬如樂譜會損壞或遺失,所以我決定留下這一份。」

  「哦,即是備用的。」

  「對。我怕放在家裡太顯眼了,可能有人偷。晚上家裡是空的,我又不常在家。所以想請你幫忙。」

  「我會妥善的保管。」晴美一口答應。

  「拜託了。現在我要去成田機場接史坦威的飛機。」

  「他今天來日本嗎?太好了。」

  「我會邀請兩位出席決賽,請務必光臨。」

  「盛情難卻,一定到!」

  片山兄妹跟朝倉一起離開局長室。外面有個少女,正在跟道原和代爭論甚麼。

  「你這樣說我有甚麼辦法……」道原不勝其煩的樣子。

  「道原小姐,發生甚麼事?」朝倉問。

  「先生,這個人說……」

  「我叫濱尾由利子。」少女對朝倉說。十八九歲的模樣,服裝打扮像是大學生。

  「有甚麼事呢?」

  「我來找我母親!」

  朝倉困惑地說:「這裡不是警局,不過有位刑警先生在這兒!」

  「不是這回事!」少女有點逼不得已似的。「我母親應該來了這裡應徵比賽的廚師!」

  「哦。可是實際上來的是市村女士呀!」

  「可是,我母親說過她要來這裡的!」

  「那個人確實來過。」道原和代插嘴說:「須田先生本來決定錄用她,但在第二天她又打電話來推辭不做了。」

  「真的嗎?」濱尾由利子問。

  「是的。所以才決定錄用後來的市村女士。」

  「那就奇怪了。我母親迫切的想接這份工作。」

  片山走前幾步。「對不起。我是警方人員。你母親是不是失蹤了?」

  「是的。」少女點點頭。「我的住家離大學很遠,所以寄宿。父親早死,剩下母親一人。她說反正有空,而且喜歡音樂,這才迫切的表示願意應徵這份工作。」

  「原來這樣。」

  「昨天我回家一趟,不見母親的面。我以為她來這裡了。不過,奇怪的是她一直沒跟我聯絡。她一個人獨居,如果出遠門的話,一定事先通知我的。」

  「會不會出門旅行了……」

  「我一看屋裡的情形就知道不是,而是準備當天回來的樣子。碗筷還浸在水裡,手提箱也沒帶走。我問過附近的人,都說一個多禮拜沒見到我母親,這才開始擔心……」

  「所以跑來這裡?」

  「是的。」

  「不過,她已經辭掉這份工作……有可能在別的地方遇到意外了。」

  「哥哥!你幫她查詢一下如何?」

  「也好。請等一會。」

  朝倉有事先離開,片山就借用事務所的電話。

  「你母親叫甚麼名字?」

  「濱尾恭子。」

  「相貌和服裝有甚麼特徵?」

  「大概是穿灰色的套裝吧!她出門辦事通常就穿這件,而且我在衣櫃裡沒找到這套衣服!」

  「身體有甚麼特徵?譬如手術的痕跡、燙傷的疤痕之類的。」

  「沒有。」說著,濱尾由利子竟然哭了起來。晴美急忙過去扶著她的肩膀安慰她。

  「沒事的。一定是受傷住院了,沒法子寫信告訴你,不要擔心。」

  「對不起。」少女還在啜泣。片山乾咳一聲,問道:

  「你母親做甚麼事?有沒有工作?」

  「就在不久以前,她還在一名政治家家裡當廚師。她很會做菜,這才想來應徵這份工作的。」

  「哦!」片山突然想起在甚麼地方聽過「廚師」這個名詞,好像是在一個不相稱的地點。甚麼人提起的呢?

  「哥哥!你在發甚麼呆?快去打電話呀!」晴美不耐煩的催促他。

  「好,知道了!」片山急忙拿起話筒,不料手一滑,話筒掉在桌面上,發出嘭一聲響,幸好沒摔壞。

  「如果摔壞了要你賠!」道原和代瞪他一眼。

  「抱歉,我的手沒拿穩……」片山說到這兒,暗吃一驚。對了,那只手!南田說的,那是廚師的手!

  「怎麼啦?哥哥,你瘋啦?」晴美擔心地問。

  片山回頭望著濱尾由利子,說:「請你跟我來!」

  想到幾十分鐘後出現的悲淒光景,片山的心隱隱作痛……

  (2)

  「她確認了?」根本刑警問。

  「臉色慘白,差點暈倒了。」片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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