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赤川次郎 > 殺人展覽會 | 上頁 下頁 | |
一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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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逮捕池本他們,萬事迎刃而解啦。」片山說。 「如果是就好了。」根本聳聳肩說。 「上原峰子的情形如何?」 「不曉得。回去時,你轉去看看她好了。」 片山也有那個意思。上原峰子失子之痛,以及她為報復而活的執著心,片山也很在意。 米川已死,只要她心機一轉,就能享受餘下的人生…… 片山人好,不由替她擔心起以後的事來。 在醫院門口,他跟下出租車的晴美和石津不期而遇。 「哥哥也來啦。」 「你們從哪裡來?」 「唷,當然是酒店啦。啊,石津?」 「沒有的事!我們只是在酒店大堂約好一起過來這裡的!」石津解釋。 「酒店就是酒店啦。」晴美故意逗弄片山。「走吧!」 走進病房時,上原峰子正坐在床上,若有所思地望著窗外,聽見門聲轉過頭來。 「嗨,大家好。」她微笑。 「怎樣?」晴美對她微笑。 「託福……還要一段時間才能走路吧。」 「好好靜養比較好哪。」 「那可不行。」上原峰子嚴肅起來。「我要趁機跑去那人魔掌去不到的地方。」 晴美和片山對望一眼。 「上原女士,其實呀,米川君已經去了一個你去不到的地方了。」 上原峰子對片山的話投以一個詢問的眼神。片山說明內情。 「換句話說,偷襲你的乃是池本,他是個有前科的殺人犯。」 「不——」上原峰子打斷他的話。 「怎麼說?」 「用車撞我的是米川。」 「可是……」 「那一瞬間,我剛巧見到他的臉。肯定是米川沒錯。」 片山被她那充滿自信的說法壓倒了,期期艾艾地說:「那個……肯定嗎?」 「肯定。」上原峰子更有信心似地說。 「但是,刀上有池本的指紋。如果坐在車上的男人是米川的話,豈不是兩個都活著了嗎?」 「那是假設罷了。」她反駁。 「這個嘛……」 「我親眼見到的是事實。當事實和假設不一致時,只要改變假設就是了。」 的確有道理。 「——頭痛死啦。」 搭出租車回家的路上,片山歎息連連。 「對呀。她對你說得斬釘截鐵的……」 「奇妙得很哪。」有人答腔。 片山回頭。「怎麼石津也在車上呀?」 「有啥關係?晚餐熱鬧一點嘛。」晴美說。 片山聳聳肩,以石津的食量來看,對片山家的家計自然有全面影響…… 不過,請放心,由於晴美多做了些,晚餐總算平安渡過。 「——我的看法是,上原峰子以為自己見到了米川的臉而已。憎恨在她腦裡生了根的關係。」 「但她相當清醒哦。」 「可是,米川死了。那不是肯定的嗎?」 「那是假設吧。」石津說。 「不要模仿!」 「對不起。」石津抓抓頭皮。 「福爾摩斯,你有甚麼高見?」晴美對正在洗臉的福爾摩斯喊。用舔過的前肢擦臉的貓式洗臉法持續了一會後,福爾摩斯倏地跳到桌上。 「幹甚麼?」 福爾摩斯把片山和晴美的筷子推到正中央。片山的筷子是黑色的,晴美的是紅色的。然後,它用前肢很有技巧地調換其中一支。 紅與黑組合的筷子變成兩雙。片山嚇一跳,問:「喂,甚麼意思?」 福爾摩斯「喵」了一聲,表示「自己想想吧」的樣子,回房去了。 「哎,哥哥,這兩組夫婦——是不是男女?」晴美雙眼發亮。「黑的是米川夫婦,紅的是池本和三村裕子……」 「然後?」 「倘若互相調換其中一支的話……沒必要考慮是兩支一組哇。」 「怎麼回事?」 「換句話說……」晴美娓娓道來。 深夜。一幢普通的公寓,有人影正在上樓梯。 雖然有電梯,那人卻穿膠底鞋上到五樓,然後喘息。他窺探了走廊的情形一會兒,跟著快步走向「五〇七」的房門。 迅速觀看左右,開鎖,走進室內。不開燈,用筆型電筒的光照明,從玄關進去,開門走進客廳。然後在小小的光線中拉開抽屜翻了一會。突然,燈亮了。 「嗨,米川先生。」片山說。 石津也站在門前。 米川大聲呼一口氣。 「你們知道了……」 「你是個正直的人,很容易鑽牛角尖——為何想讓三村裕子逃走?」 米川無力地坐在沙發上。 「我只是想讓尚美得到幸福。可是,在同一間旅館裡,三村裕子在,池本在,連上原峰子也來了。當然,池本他們完全是偶然。」 「池本呢?」 「他沒馬上察覺。我知道應該通知當地警局的,但三村裕子發現了我,私下跑來找我,求我放過他們——她是個可憐的女子,我怎麼也拿不出勁來通知警方。至於上原峰子的事,我強迫自己不擺在心裡。那晚,是我和尚美的初夜。」 「可是,尚美小姐向你坦白說她已結婚,沒有完全分手,對吧?」 「是的。我無法擁抱她——因為我自己也有妻室。明知自己自私,畢竟還是……到了半夜,我把自己的事向她陳明。然後,為了鎮定心緒,我一個人去溫泉洗澡——三十分鐘左右回來一看,尚美割脈死了。我呆呆坐了好久。突然,裕子進來了。」 「池本呢?」 「裕子拿著刀,刀上有血——我到裕子的房間一看,池本死了。池本提議互刺殉情,裕子怕起來,錯手刺死了池本。池本手裡也握著刀。我照平日的習慣,用手帕把他的刀包起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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