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赤川次郎 > 撒旦詩篇 | 上頁 下頁 | |
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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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哥哥!」剛才那個女孩站起來,向石津揮手還禮。 電視臺的工作人員連忙抓住石津的手。「喂!請你出去!還沒結束哪!」 「嗄?甚麼?」石津吃驚。 「石津!到這邊來!」晴美喊。石津瞪大了眼睛。 「晴美小姐!你在這個地方做甚麼?嘩!」 在觀眾席踏了空的石津向前摔倒,撞向正面的攝影機。 那時候,全國的電視正在放映那部攝影機的畫面…… § 2 堂妹 「真是的。」片山說:「我還以為有妖怪表演哪。」 「哥。」晴美苦笑。「不要再說了。」 「呃……」石津搔搔頭。「我不曉得應該去哪兒嘛,正在跑來跑去時,打開了那道門,而她就在那裡……」 快到晚上九點了。 並非有石津在的地方就有飯吃。片山義太郎、晴美兄妹倆和石津之所以這麼晚才吃飯是有原因的。 「來,吃吧!」石津拿起餐巾,雙眼早已發亮。 圓桌子上擺滿中國菜,剛好分成幾份。 「喂,石津。」晴美責備他。「等等嘛,主角還沒來。」 「嗄?」石津愣了一下。「哦,是呀。」 「你的堂妹到東京來讀書,我們這才請她吃飯的。你怎可以忘記?」片山說。 「對呀。連哥哥也說這樣的話,你完蛋啦。」晴美說。 「你這話是甚麼意思?」片山怪叫。 幸好是廂房,周圍的客人聽不見。 「對了,哥哥,待會還要回去?」 「嗯。我是開小差溜出來的,吃完飯就得趕回去。」 「哥哥不在也沒啥關係吧?」 晴美暢所欲言,已是常有的事。不過,被說的人總覺得不大高興就是了。 「片山兄是不是在辦案?甚麼案子?」 「唔……大學女生被殺。在愛情酒店的浴室裡。好像是透過電話應召的兼職女郎。」片山沒精打采地說。 「啊。好危險哪。那種工作,不知道會遇到怎樣的男人咧。」石津大口大口地喝著烏龍茶。 「別提案子的事,談談你的堂妹好了。」 「哥哥,是不是有不想說的理由?」 「甚麼理由嘛!」片山假咳。「對了,石津,你的堂妹叫甚麼名字?」 「雪子。下雪的『雪』。」 「冬天出生的?」 「不,八月。」 「仲夏出生的,為甚麼叫『雪子』?」 「她的母親在熱天生產,聽說生得很辛苦,於是說要為孩子取個有涼意的名字。」 「也是道理。」晴美笑了。「那麼,她今年十八歲?長得十分可愛。」 「是?大家都那樣說。還說她像我。」 ——石津似乎沒察覺,晴美和片山有片刻的沉默…… 「說起來,她遲到哪。你有沒有說清楚是這裡?」 「嗯,肯定沒說錯。」 石津的話含有他對吃和吃的地點的重視。 「再等一會吧。反正也遲了。」片山看看腕表。石津的表情可憐兮兮的,按著肚子呻吟…… 在警視廳搜查第一科做事的片山義太郎,以及他的胞妹晴美經常譏笑哥哥的事,大家都耳熟能詳了。 心地善良的片山,在家也經常被另一個女人欺負,因此他早已習以為常。他的個子高瘦,有溜肩膀和溫和的娃娃臉,是性格裡外一致的人。 石津對晴美癡心一片,這點令片山很不以為然,時常嘮嘮叨叨,但石津沒有氣餒。不,應該說他完全沒擺在心上更正確。 房門打開,侍者探頭進來。 「你們的朋友來了。」 「——對不起。」剛才在攝影棚的少女走進來。「哥,讓你久等了,抱歉。」 「進來再說吧——這是我的堂妹,雪子。」石津重新介紹一遍。「她是大學生,開始獨立生活了。」 「你好。剛才辛苦你啦。」晴美微笑。「我叫片山晴美。這是家兄義太郎。」 「我的堂兄常提起你們。」雪子有禮地鞠躬。「請多多指教。」 說罷,她「哈啾」一聲打個大噴嚏。 「感冒了?」 「不……呃……府上飼養了貓狗嗎?」 「有只貓。但不曉得能不能說是飼養它。」 「那就是了。我對動物的毛非常敏感。即使它不在現場,但養它的主人身上一定有毛黏附著。」 「唷,那真是敏感哪。好可惜,不能讓福爾摩斯見見你了。」晴美說:「請坐,先吃飯吧。」 「是——堂兄居然沒餓得昏過去。」雪子坐下,一面攤開餐巾一面說。 「遠近馳名咧。」片山嘲笑石津。幸好(?)石津正忙著把菜分到自己的碟子上,似乎沒聽見。 「來遲了真抱歉。我剛才跟白鳥聖人傾談。」雪子一邊夾菜一邊說。 「跟那位詩人?在節目結束之後?」 「是的。我領了交通津貼,正要離開的時候——」 *** 「小姐——等一下,可以嗎?」 雪子回過頭來。看見詩人站在那裡,不由嚇一跳。 「啊,你好……剛才我問了一個怪問題,對不起。」她的臉一下子紅起來。 「不不——有時間嗎?」白鳥聖人說。 「呃……一點點。待會我約了人。」 「跟男朋友約好了?」聖人微笑。 「不是。是剛才那個——我的堂兄。」她的臉更紅了。 「那麼,對不起。可以等我一下嗎?節目的監製說有事找我,很快便說完。」 「好。那我就站在這裡。」 「站在這裡嘛……前面是大堂。你到那邊的沙發坐著等好了。可以嗎?」 「好的。」 ——看樣子,對方並沒有生氣,雪子松一口氣。 聖人快步走進去了,雪子依他所說,走到大堂的沙發坐下。 她對堂兄石津說了,待會直接去他約好的吃飯地點。 其實她待會準備跟朋友喝茶的——之所以會參加這個節目,是因為朋友說「一個人去很無聊」的緣故。 她也喜歡白鳥聖人的詩,卻不至於喜歡得特地跑到這種地方來見他,因為她不是那類崇拜作者的人。 可是,在電視臺攝影棚內見到的詩人,比她想像中的更瀟灑帥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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