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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


  「胡說八道。」

  「你不可以詆毀我的兒子!」片岡和山波同時站起來。

  「小畑千惠子說的。她親眼看到他們兩個互刺而死。可是為了女性的虛榮心,她捏造說他們是為了搶奪自己而決鬥,殺死對方!」

  「怎麼會……太豈有此理……」片岡呢喃著。

  「這是事實。你們兩家互相仇視,可是他們兩個互相仰慕,知道你們絕不容許,因此為情一同自殺。不過,他們知道一旦留下指紋,你們兩家又會互相拼殺,造成流血騷亂,所以決定消去指紋。」

  「公三郎太傻了……」義太郎搖頭歎息。

  「那麼,秀二郎是誰殺的?」片岡問。

  「我想,他是自然的心臟病發作而死的。」片山望望田所久子。「不是嗎?」

  「我怎麼知道?」

  「不過,用刀把水床割破,使他浸在水裡的是你吧!」

  「我說我不知道!」

  「說是謀殺又不對,說是心臟病發作也不確實。大概趁他喝醉酒的時候讓他跟女人做愛。然後弄死他,做成是謀殺的樣子。」

  「為什麼這樣做?」晴美問。

  「如果是謀殺,一定有兇手存在。從動機來看,首先是有人覬覦片岡家或山波家的財產吧!這麼一來,涉嫌人物就是……」

  「其它剩餘的兄弟!」

  「不錯。義太郎先生最值得懷疑!」

  「不是我做的!」田所久子重複地喊。

  「可是,晴美女士的情形卻說不過去。」片山繼續。「千造已經死了。要使殺人罪名的嫌疑加諸于晴美女士身上並不容易。」

  「為什麼要這樣做?」

  「等一等。」片山制止晴美。「這麼一來,唯一的辦法是殺掉晴美。但是萬一失手被捕豈不糟糕?因此兇手選擇叫玲子殺晴美的方法。」

  「是誰叫她……」

  「兇手很早就暗示玲子說她患了重病,讓神經質的她信以為真。加上玲子覺得結了婚沒呈報戶籍,產生妻座不保的不安情緒,又有人挑唆她說,義太郎又想回晴美身邊,她更加深信不疑了。」

  「所以刺殺晴美?」

  「是的。她是個可憐人,暫時不會恢復正常的了。對兇手而言。正是求之不得的事。」

  「你說的兇手……到底是誰呀?」田所久子一邊喝啤酒一邊問。

  「我知道。」晴美說:「一個能使玲子相信那些話,同時瞭解晴美和義太郎之間微妙關係的人。」

  「不錯。是我做的。」倉持醫生點點頭。

  ***

  「不可能的。先生,你說的不是真的吧?」經過長長的一段沉默後,義太郎才開口說話。

  「事出必有因。」片山說。「從一開始就值得懷疑了。義太郎和晴美離家十二年,一直放棄沒有尋找,為何突然間著手找尋他們?」

  「那是因為兒子死了——不,在他們互刺而死以前,他們就派人來找的。」晴美說。

  「是的。因為片岡和山波突然遇到某件事,不得不急著把他們找回來。」片山說著。看著山波和片岡的臉。「可以告訴我,為了什麼事嗎?」

  「不知道!」片岡慌忙移開視線。

  「請你不要找藉口賴我!」山波也怒不可遏。

  「警方一查就知道了。」倉持冷笑一下。「不妨坦白招供好了。你們有了共同的姘頭,希望她為你們生兒育女,可是你們世代仇視,無疑是莫大諷刺!」

  「胡說。」

  「應該沒有胡說。」片山點點頭。「你們雙方的原配都過世了,而女方卻要求說,待孩子生下後,希望繼承遺產。這種情形下,失蹤的義太郎和晴美就變成眼中釘了。萬一他們活著回來豈不累贅?後來,你們聽說他們沒死,而且在東京生活,所以打發瀧川和村內到東京找他們。不料這時發生公三郎和千造互刺而死的意外,於是焦點一下子集中在義太郎和晴美身上。不巧警方出面搜查,找到了他們兩位的下落。你們覺得請他們放棄財產的話難以啟齒,而倉持先生捉住你的弱點。」

  「最先找到他們的是我。」倉持說。「當然,我對片岡和山波之間的事了如指掌!」

  「於是倉持提出條件說,如果你們想知道他們的所在,必須把相當的財產分給他。倉持還建議,假如他們不存在了——即是死掉,或因謀殺罪被捕,那就天下太平了。你們答應他的條件……」

  「撒謊!胡說八道!」片岡怒道。

  「我先去找秀二郎,發現他已死了。」倉持說。「死於心臟麻痹,他是自食其果。不過,我希望造成是謀殺的樣子,好對片岡他們有所交代。我碰碰床墊,覺得觸覺有點異樣,於是用刀割開來看,有水噴出來,嚇了一跳。我讓秀二郎全身濕透,故意留下謀殺的嫌疑。」

  「然後他挑唆玲子成功,迫她殺死晴美。」

  突然大門打開,幾位刑警沖進來。

  「倉持先生,還有片岡和山波先生,請你們一起走吧!」片山站起來說。

  ***

  「無法置信!」晴美目送巡邏車離開後喃喃自語。「人類是肮髒的動物,豬還比較乾淨得多。你說是不是?福爾摩斯。咦,到哪兒去啦?」

  夜間的住宅區寂靜無聲。晴美從聚會所走到出馬路的階梯時,確實福爾摩斯也一起下來的。

  「福爾摩斯,你在哪兒?」

  四周都是花叢樹木,尋找起來費煞功夫。晴美邊走邊喊,不見回音,頓時焦躁起來。

  「不管了!外面好冷啊!」晴美嘀咕著,打算回到會所裡,這才發現已經繞過階梯的另一邊,從相反方向走反而更近。於是開始踱上斜坡路。

  晴美覺得無法釋懷。假如倉持真是兇手,他為何不逃走,也不否認?如果他說的是真事,幹嘛老早就讓玲子以為自己有病?一定有什麼不對勁。

  晴美來到會所的後門,正想踏過草地回到正門時,突然聽到腳底下傳來「喵」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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