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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〇


  「哦。其它案件深加追究的話,一定坦白供出罪狀。」

  「她與其它案件無關。因她沒有殺三浦真或片岡秀二郎的動機。」

  「是嗎?那真遺憾。」

  「現在還是神志不清,不過性命保住了。當她跳下來時,石津在她下面擋住。」

  「石津是不是目黑警局的刑警?」

  「是的。」

  「真偉大!我們就以殉職處理他的後事吧!」

  「警長!石津並沒有死!」片山慌忙解釋。栗原有個壞習慣,願意把活人當死人看。

  「他只是折斷左手和左腳骨,受了重傷,要住院兩個月,幸好當時跌在樹叢堆裡。」

  「吉人天相啦。聽說嬰孩也危在旦夕?」

  「福爾摩斯救了他一命。它故意把身體擠進狹窄的細縫中,得以支撐嬰孩的重量。」

  「的確令人欽佩,給它一個警察總監獎吧!」

  「我想它本身比較喜歡鰻魚!」

  「那就買最好的送給它!」

  喵一聲,福爾摩斯已經跑到片山腳前坐下。

  「原來你什麼事都沒有哇!」片山歡呼一聲。

  後面跟著的護士說:「替它照過愛克斯光了,沒有任何異常。」

  「好極了,福爾摩斯!」片山一把抱起福爾摩斯。

  「你呢?好像什麼都沒有嘛!」栗原問道。

  「警長的意思是希望我折斷頸骨才好?」

  「我沒說過這句話!」

  「我老早就提出辭職信了,而你……」片山開始埋怨時,福爾摩斯掙脫他的手,一溜煙沖出走廊。

  「福爾摩斯,你去哪兒?」

  片山呱嗒呱嗒地跟上去,但見福爾摩斯追上一名正要搭電梯的男人,撲過去捉住他的大衣。

  「好啦好啦,我不走就是!」男人苦笑著回頭。

  「倉持先生!你怎會來這兒?」片山迎上前去。

  「只是有點不放心,所以來看看。」

  「不放心什麼?你曉得片岡玲子跳樓自殺的事?」

  「玲子跳樓自殺?不,我不曉得。」

  片山扼要地把事情講述一遍,倉持聽了深深歎息。

  「原來真的是玲子做的。」

  「你知道?」

  「我多多少少看得出來……」

  片山盯著倉持說:「你好像知道什麼,可不可以告訴我?」

  倉持緩緩地點點頭。「好的。該是說的時候了。」

  ***

  「到底你們要我們來幾次?」片岡義一重重地坐在榻榻米上。

  「重做守靈的事,前所未聞。」山波也在發牢騷。「況且,晴美的遺體還沒運回來吧!」

  「是的。可是有必要再召集大家來一次。」片山說。

  這裡依然是聚會所的日本式房間。天色快暗下來了,前來聚集的還是原班人馬。

  「先喝一杯再說。」片岡倒滿一杯酒。「義太郎,你也喝一點吧!」

  「我不喝!」義太郎的眼光轉向外邊。

  「關於一連串的命案,我有話說……」片山說。

  「請說!」山波憤怒地指向義太郎。「殺我女兒的不是這個混蛋的妻子嗎?也就是他殺死的!」

  「鎮定一點!」片山說:「說到殺人,你們兩位的少爺都做了!」

  「什麼?」山波和片岡異口同聲地說,臉色劇變。

  「這是羅密歐與朱麗葉的故事。互相仇恨的兩個家族,他們的孩子卻彼此相愛,結果選擇了死。可是,義太郎和晴美並沒有死,他們逃出來了。」片山飛快地瞥一瞥義太郎。「當然,假如他們死了,世上的痛苦也就一筆勾銷,就像為愛犧牲的羅密歐與朱麗葉一樣,可謂美好的結束。」

  「我不是來聽你講莎士比亞的課!」山波說。

  「請你安靜!」倉持說。

  「可是義太郎和晴美活下來了,他們飽嘗勞苦與煩惱,就如羅密歐與朱麗葉,即使結婚了,說不定相處下去,也會經常夫妻勃豀和發展婚外情。」片山望望山波和片岡,接下去說:「這次的事件開端,起於片岡公三郎和山波千造的死。謎團在於他們應該是互刺而死的,但是刀上沒有指紋。因此產生他們是遭人殺害的疑問。」

  「對呀。那是……」山波的話被片山打斷。

  「實際上,他們確實是互刺而死的。」片山說。

  「那麼指紋呢?」片岡問。

  「他們自己擦掉了。」

  「什麼?」

  「在互刺之前,他們先把指紋擦掉,然後用襯衣的衣襬裹著刀柄,互相刺死對方!」

  「等一等。」山波說:「你是說他們一同自殺?」

  「正是如此。」

  聽了片山的話,大家都愣住了。

  「羅密歐與朱麗葉。」晴美喃喃自語。

  「是的。很諷刺吧,另外一對羅密歐與朱麗葉。可惜他們是男同性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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