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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九


  「不過很怪。」晴美說。「如果醫生診斷出玲子只有一年命,通常不會告訴當事人的呀!」

  「喂!你以為是我說的?」

  「廢話!我是說,假若玲子正式接受醫生的診斷,通常醫生只會告訴她丈夫,而向當事者隱瞞真相。」

  「有道理。」

  「可是實際卻是當事者知道,她丈夫被蒙在鼓裡。換句話說……」

  「那不是正式診斷的結果,而她本人深信不疑……是不是別人這樣告訴她?」

  「愈來愈古怪了!」晴美的眼睛開始閃亮。「我們來整理一下事情狀況好嗎?」

  「你又來了。」片山不耐煩地說。「起碼要等吃過晚飯再說好不好?」

  「一邊吃一邊談也可以呀。事情起於片岡家和山波家的先祖世代對立。片岡家的長子義太郎和山波家的長女晴美相愛,然後私奔。日月如梭,不覺過了十二年……」

  「你說得太快了。」

  「然後,片岡義太郎娶玲子為妻,生下美沙子。另一方面,晴美嫁了給三浦真,生下正也,他們的婚姻都沒有正式呈報。接著是片岡家的三男……什麼名字?」

  「公三郎。」

  「對。公三郎和山波家的獨生子千造互刺而死。」

  「其實是謀殺案,因為刀上沒有指紋!」

  「二男相爭的女主角小畑千惠子,她與這次的事件好像無關,對不對?」

  「接著是片岡秀二郎被殺。喂,給我一碗茶泡飯!」

  「等一下嘛,他的死因是什麼?」

  「心臟麻痹。不過平日已是酒精中毒,心臟衰弱之輩。血液檢查中找到大量酒精。」

  「即是說他喝醉了?」

  「爛醉如泥。」

  「那一泡水就肯定是令他受到刺激而引起心臟麻痹啦!」

  「為他健康著想,他睡的是裝滿水的水床。為了健康,他應該戒酒才對——喂,茶泡飯……」

  「等一下。是誰推薦他用水床的?」

  「他的女友田所久子,她承認是她推薦給他的。」

  「唔。也許他們兩個都濕了。」

  「你說什麼?」片山睜大雙眼。

  「聽著。兇手先把爛醉的片岡秀二郎放在床上,然後割破水床。水像噴泉一般不停地噴到秀二郎身上,他立刻全身濕透……」

  「完蛋了。」

  「嗯。最可疑的是田所久子!她是他的情人,老早就知道他的心臟不好,對不對?」

  「沒有殺人動機呀。我們查過,他們並沒有鬧翻,也沒有各自發展找新情人。而且他們還沒結婚,即使秀二郎被她殺了,她也得不到遺產。」

  「說的也是。總之,片岡公三郎、秀二郎以及山波千造都被謀殺了。」

  「其中兩個還是問號。喂,茶泡飯!」

  「然後是片岡義太郎的妻子遇害,假裝是煤氣自殺,其實是殺人未遂。」

  「實際上不是自殺未遂嗎?窗戶全部關閉,玄關門下貼著膠帶。外人根本辦不到!」

  「那麼動機呢?如果是謀殺,兇手怎樣從屋內貼膠帶,又怎樣逃出去?」

  「大概化成煙了。喂,茶泡飯……」片山終於死了心說。「我自己來。」

  他盛了一碗飯,用熱茶澆在上面。

  「結果呢?若是片岡家和山波家發生繼承遺產的競爭,存活下來的就只有……」

  「片岡義太郎和山波晴美兩個。」

  「他們不可能是兇手的,對不對?」

  「那就不得而知了,說不定突然興起要錢的欲望。如果光憑印象就知道兇手是誰的話,我們就輕鬆了。」

  「說的有理。不過,我相信他們兩個!」晴美說。

  「我吃飽了。」片山放下飯碗。「你的分析完畢了?」

  「整理完畢,現在才開始分析!」

  「適可而止好不好?我要洗澡了。」

  「還沒煮水呢!我去點火。」晴美走進浴室,很快就回來。「三十分鐘才能煮開。」

  「希望這段時間內解決所有問題!」

  「癡人說夢!首先,那些關係者到東京來?」

  「片岡和山波家的父親,還有倉持醫生。對了,還有那個跟蹤你的男人。」

  「你說村田吧!他是山波家的僕人。」

  「片岡家派來的僕人叫瀧川。」

  「假如他們兩個有所隱瞞,就是候補嫌凶!」

  片山在思考著時,門外傳來咚咚敲門聲。

  「片山兄!晴美小姐!」

  「是石津!」晴美出去開門。「怎麼回事?」

  「對不起……」石津的肩上扛著一名失去知覺的男人。當然不是像行李一樣扛在肩上,而是扶著對方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脖子上。

  「他怎麼啦?你又跟人吵架?」

  「不是。他喝醉了。」石津皺眉說。

  「他是誰?」

  「咦?他不就是那個杉田刑警麼?」

  「啊?」晴美大吃一驚。「你說那個從縣警局來的人?據說他一心相信義太郎他們是兇手……」

  「就是他。石津,怎會變成這樣?」

  「唉。請讓我進去再說。」

  石津呷了一口晴美端上的茶後,歎了一口氣說:

  「真是好茶,好比玉露!」

  「別貧嘴了,快說!」

  「事情是這樣的。他不知從哪兒得到消息,找上目黑警署來,說要見我,又跟主任說想借用我一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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