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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八


  「知道。我們是男同志,相處融洽。對不對,小正?」三浦可謂溺愛孩子的父親,從他的言詞可見一斑。

  一部小型貨車,在店前停下來。

  「啊,送冰塊的來了。」三浦說。

  「今天送遲了,快要用完啦。用來做冰咖啡的冰塊,自己的冰箱很難做的。」

  「原來如此。」片山點點頭。

  店門開啟,送冰塊的用一個鐵鉤鉤著一塊大冰塊提著進來。對方一進門就說:

  「對不起,方塊冰沒貨了,改送大塊的。」

  「那就麻煩啦。」三浦不悅地皺起眉頭。

  「沒關係啦。」三浦晴美調解說:「今天就用制冰器自己做一點,不然就把大的切小也一樣,」

  「沒法子啦,記得明天一定要方塊的!」

  「是。肯定送到。」

  「請你把它擺進冰箱去吧!」

  送冰塊的似乎來慣了,直接走進店裡面。櫃檯背後有個架子,架子側邊擺著冰箱,傳來放冰塊進去的聲音。

  「辛苦啦,慢走!」

  送冰塊的走了以後,三浦回到正題。

  「幾時出發?晴美。」

  「還不知道。」晴美望望片山。「秀二郎被殺的事件尚未解決……」

  「是的。警方不喜歡跟搜查有關係的人隨便移動……」

  「我聽令妹說,那邊的縣警也派人來了。」

  「對,那個刑警姓杉田。怎麼提起這個?」片山問。

  「聽說他對我和義太郎起疑心。」

  「什麼?」三浦搖頭歎息。「警察怎麼全是飯桶……啊,對不起,我冒犯了。」三浦慌忙向片山低頭賠罪。

  「不要緊。」片山笑了。原來警界不僅只有自己是飯桶……

  「我要走了。我會再跟你們聯絡。」片山站起來,掏出錢包。「咖啡和紅茶,一共多少錢?」

  「不要錢的,就當我們請你喝茶。」三浦晴美壓住片山的手。

  「不行,生意歸生意。」片山在這些小處上很執著。「而且,刑警不能隨便接受款待的。」

  三浦晴美不由笑起來。「你真好玩。好吧,那就收你三百元咖啡費用,紅茶不收錢,算我請小貓咪的客!」

  「好的。」片山付了三百元,帶福爾摩斯離開晴空咖啡室。警車已經先回去了,他們站在路邊等出租車。

  ***

  「夜了,不會有客人上門啦。」三浦晴美望望外邊說:「打烊了,好不好?」

  「還有十五分鐘,若是平日客人更多。」三浦真打著哈欠說。

  「你這人實在太規矩了。看,困了吧!」三浦晴美睨她丈夫一眼,電話適時響起。

  「這裡是晴空咖啡室。我是晴美,什麼?現在?」

  「我有急事想見你。」倉持的聲音。

  「可是先生,你可以直接來這兒呀!」

  「我有些話不能讓你丈夫聽到。」

  「好吧!我馬上去,地點就在附近。倉持先生。」

  「什麼事?」

  「你的聲音有點奇怪。是不是感冒了?」

  「不,空氣不好的關係,喉嚨很痛……」

  「哦。那我馬上出來。」

  三浦晴美放下話筒,正想告訴丈夫一聲,發現三浦坐在櫃檯裡面的椅子上,已經垂下頭呼呼入睡了。

  「傻瓜!」

  「嗯?怎麼?」三浦眨眨眼睛醒過來。

  「什麼怎麼了。剛剛倉持先生打電話來,叫我出去公寓旁邊的公園一下。」

  「公園?他找你幹什麼?」

  「不知道。他說有事找我。」三浦晴美解掉圍裙,進到屋後去看正也,肯定他睡熟以後,出來對三浦說:「我馬上回來。小心打瞌睡後被人偷掉錢箱哦!」

  三浦晴美說著笑,離開咖啡室,走向剛才片山驚歎的那幢公寓方向。

  夜涼如水,快十點鐘了。這一帶行人已經不多,不過他們還是開店做到晚上十點。由於靠近巴士站,有些客人在等班次少的巴士時,偶而還會進咖啡室去坐坐。

  公寓後巷有個小型兒童公園,這個時間當然不會有孩子出來玩。

  「先生。」晴美四處望過,喊了一聲,沒有回音。她走進公園裡面,再喊一聲。奇怪,應該是在這裡的。

  再等一會吧!三浦晴美在環繞沙地的欄杆上坐下來。到底倉持找自己有什麼事?這麼晚了,而且要到公園來……洗過的衣服還沒有收呢!晴美擔心地眺望快要下雨的雲空。

  「先生怎麼啦?」她自語著,不經意地回頭一看……

  4

  「那位玲子女士命不長了?」

  片山晴美聽了哥哥的話,禁不住回問一句。

  「這是高度機密!」片山重複地叮嚀。他本來答應那個晴美保密,可是敵不過這個晴美的質問,終於洩露出來。加上片山不擅於隱藏心事,而晴美的嗅覺又比常人敏銳。

  她發現片山守口如瓶,僅僅威脅說:「你不告訴我,我就不做飯給你吃!」

  片山就把一切原原本本地供出來。

  「他們好不容易獲得幸福,遇到這種事,太可憐了!」

  「在未調查之前不能肯定。明天一早就去醫院……」

  「也好。不過……」晴美沉思一陣。「那個玲子如此深信自己只有一年命,應該有其它原因。」

  「她說得那麼具體,一定有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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