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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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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她因涉嫌殺你父親而被拘捕了?」 「多管閒事。」 「你不想救你老媽嗎?」 貴子一直盯著千石。 「什麼意思?說清楚一點!」 「別那麼生氣嘛。」千石笑了,在沙發上坐下。「有沒有酒?」 「消毒用的酒精就有。別裝模作樣了,有話快說!」 「你老媽所帶的槍,是為殺我而帶來的。」千石說。 「殺你?」 「對呀,她知道我一定會出席那個派對的。」 貴子在房間中央緩緩踱步,說:「我媽為什麼要殺你?」 「她想了結她和我之間的關係嘛。」 貴子臉都白了。千石大笑。 「你不信?是真的。」 「原來如此。」 貴子往廚房走去,很快就回來——手裡握著菜刀。 「喂!幹什麼?!」這回輪到千石臉變青。「不要,住手!」 「我呀,生來就喜歡作反射式行動,做了以後才考慮怎麼辦的哦。」 「喂……別開玩笑了。」 「不是開玩笑。我會給你一點厲害看看。我不會殺你的,放心。」 「喂——我走了。我走。」 千石正往玄關走時,「喵」的一聲,福爾摩斯沖到他前面,對準千石的臉撲過去。 「嘩!」千石栽倒。福爾摩斯並沒有伸出爪來,只是千石因受到衝擊而嚇得動彈不得。 「真沒出息,」貴子搖搖頭。 「——我聽到啦。」晴美從窗簾後面走出來。「原來是這麼一回事。」 「我稍微知道一點的。」貴子說。「只是不願意相信。」 「哎,貴子小姐。」晴美說。 「嗯?」 「如果你結婚了,做那些不用菜刀的菜比較好。」 *** 「萬分抱歉。」生畑康子鞠躬。 「那麼,千石所說的是真的囉。」片山問。 「你先生知不知道?」 「我想他是知道的——但他什麼也沒說。」 「你為了殺千石而帶槍來——從哪兒得來的?」 「那是外子從東南亞買回來的,他自己拿來把玩欣賞用的。」 「傷腦筋。」栗原皺眉頭。 「呃……」康子垂下臉。 片山打量室內——他們在警視廳中挑了一個接近案發現場面積大小的小房間,重現案發的情形。 房中央有一張毛地毯,上面有桌幾,還有沙發…… 「在平地,總是感覺不出來。」片山說。 「別胡說了。」栗原沉下臉。「上層已經批評說,這樣做浪費金錢了。」 宇月和貴子都來了。晴美抱著福爾摩斯站在一邊。 「好了,在現場時,這些東西是傾斜的。」片山說。「發生意外時,太太坐在他對面。」 「然後,房間是往門的方向傾斜下去吧。」 「是。」康子點頭。「我和沙發一起撞向牆壁,然後失去知覺。」 「你說自此你便不知道你丈夫的事……」 「是的。」 ——問題還是血的流法吧。假如生畑是在意外事故之後被刺的話,血會流向其中一方才對。然而實際上是血平均地流向兩旁…… 「福爾摩斯你做什麼?」晴美說。 福爾摩斯蠕動著爬進毛地毯下面去。 「下面是不是老鼠?」石津說。 順路的關係,石津也來了。 「怎會呢?」 片山蹲下身——福爾摩斯從地毯底下探臉出來,「喵」的一聲叫。 它的眼睛看住康子。片山捕捉到康子的臉在瞬間轉白。 「原來如此……」片山恍然大悟。 「怎麼啦?」晴美問。 「懂嗎?生畑先生被刺時,血在左右兩邊流。可是,為何流向兩邊?」 「因為他俯伏著的地方是平坦的關係吧。」 「可是,在普通的情形下,如果人是站著被刺的話,血應該是往下流才對,是不?」 「說的也是。」 「換句話說,從血往兩邊流的事實上,可得悉兩點:一是生畑先生俯伏著的地方是平的;二是他被刺以前,是俯面躺在地上的。」 「然後被刺……」 「但他並沒有被毆打的外傷哦。」栗原說。 「是的。即是說,生畑先生是主動躺在地上的,不是嗎?」 「為什麼?」 「可能是叫人替他做按摩吧。」石津說。他的話被漠視。 「還有,地點也很怪——這張毛地毯本來是在桌幾下面的。即是說,地面平坦時,桌幾是壓在地毯上面。」 「那他為何特地躺在地毯上?」 「換句話說,他是在事故之後被刺的。只有這個可能。」 「可是俯伏著的地方必須是平的——」晴美說。 「不錯。但不一定是地面。對不對?」 「怎麼說?」 「為何生畑先生會在地毯上面被刺?而且是在傾斜的地面上?因為這張地毯的摩擦力大,躺在上面,不會滑落的關係。還有,當時這地毯是被抬起來的。」 「抬起來?」 「就像剛才福爾摩斯所做的一樣,有人潛入地毯下面,然後將低的一邊抬起來,使地毯變平。」 「你是說,他是在那上面被刺的?」 「是的——不是嗎?太太。」片山看康子。康子用兩手掩面。 「媽——」貴子說。「你真的殺了爸爸?」 「我想,是生畑先生叫她這樣做的。」片山說。 「原來如此。」栗原點點頭。「他知道,自己的大廈倒了,陷進隔鄰的大廈。連賠償在內,將會造成莫大的損失,大概會破產,一輩子欠債受折磨吧?」 「因此,他決心以被殺的方式尋死。」片山說。「他不想自己的太太及貴子小姐吃那種苦頭。還有,因為發生大騷動,他可能以為有人傷亡——他知道,一切都是自己的責任。」 「是嗎?」晴美說。「所以他才要做成自己是在大廈倒塌以前被殺的。」 「他想到如果不這樣做,自己的太太可能被懷疑,於是他如此安排,因為他知道,大樓發生事故後,不會有人還有精神去殺人。」 「生畑太太潛進地毯下,支撐丈夫傾斜的身體——」 「我想是生畑先生自己刺自己的。反手握刀,並不難做到。其後太太擦掉指紋即可——」 康子自言自語地說:「我說不要的。但他怎麼也不聽——他說拿到保險金後,叫貴子結婚。然後就自己……」 「他何必做那種事……」貴子喃喃地說。「我不在乎貧窮的。」 「我也是。」宇月說。 貴子和宇月從兩邊扶住康子,互相凝望…… 「他們兩個,一定能合力做點什麼的。」步出外面時,晴美說:「哎,找個地方吃中飯好不好?」 「好哇。」石津說。「找一間不會倒的店吧。」 片山笑起來。 福爾摩斯一本正經地叫了一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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