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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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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時間,先夫一個人留在這幢房子裡。」 「一個人?其它人呢?」 「去旅行了。這是慣常的家族旅行。」 「為何你先生一個人留下來?」 「正確地說,是兩個人。因為家母長臥不起的關係——於是我姐姐、我和哲次三個人出外旅行去了。」 「你先生名叫靖夫吧?」 「你消息很靈通嘛。」治子微笑。「他留在家裡,也是為了照顧家母。畢竟他很難和諧地走進我們三姐弟之間。當他主動表示要留下時,我內心也松一口氣。」 「換句話說——」 「如果一起去的話,家姐一定很不愉快的。畢竟我們跟親姐弟不同。」 「原來如此。」 晴美插嘴:「呃——照顧令堂的人不在嗎?」 「平時有兩個人輪班來的,那時碰巧他們都請假,所以沒有人在。」 「原來如此。」 「那段時間,庭院裡有個鋼制的儲物室,等於大一點的貨櫃之類。」哲次說。 「是個箱子啦。」治子說。 「那有什麼用的?」 「以前我和姐姐學鋼琴時。用它作為練琴的隔音室。」 「那麼大的房子,還需要隔音室?」晴美問。 「家母怕吵。她是個神經質的人,對聲響特別敏感。」 「那麼那個箱子……」 「現在擺在家裡。裡面分為兩部分,隔開的。」 「發生那件事後,沒有再使用它吧?」片山問。 「好多年以前起,就已經不再使用了。」 「所以擺在庭院?」 「阻礙嘛。先夫就死在它裡面。」 「他為何跑去那種地方?」 「不知道。」治子搖頭。「家母是這樣說的——我們起程那天,天氣非常好。很暖。家母覺得心情好,就叫外子把她移到靠窗的床去。」 「她有兩張床嗎?」 「三張。根據她當日的心情換著睡。」 「我連一張也沒有。」石津喃語。 附帶一句,石津拿來的那兩隻碟子都空了。 「從窗際的床可以俯視庭院,家母在看外子修整庭院。」 「然後?」 「外子上來後,服侍家母吃午飯。基本上她能自己吃的,但因她的手無力,所以要人幫她一下。吃完後,外子問:『還有什麼事嗎?』家母想了一下,說:『那麼,你幫我看看庭院的那個箱子。』」 「是否有些什麼情由?」片山問。 「不久之前,入口的門不知何故打開了,有幾隻野貓住在裡面。」 福爾摩斯倏地抬起臉來。治子笑了。 「喲,不是說你啦。它好似明白我在說什麼似的,好聰明的貓呀。」 她摸摸福爾摩斯的鼻尖。 「於是,你先生走到庭院去了?」 「嗯。家母從床上見到他走進那個組合式的箱子裡面去了——然後,外子自此不再走出來。」 片山和晴美對望一眼。 「令堂一個人,很為難吧?」晴美說。 「為防萬一,她床邊有個連接一一九(注:日本的報警電話號碼)的警鈴,可是不知何故失靈了,家母什麼也不能做。」 「那麼說,他一直一個人?」 「晚上,我從旅行地點撥電話回來,因我擔心家母有事——可是沒人接。」 「所以我們撥一一九了。」哲次說。「現在我還記得很清楚。」 「對呀,我和姐姐都急壞了。」 「於是你們馬上趕回家。」 「當然。回到家時已深夜——將近天亮了。救護車來到時,家母因心勞而累倒了。」 「你先生呢?」 「當時家母說,外子走進那個箱子以後就沒再出來……」 「於是你們過去看了?」 「嗯。箱子的入口上了鎖,從裡面是打不開的——我們在外面叩門,但沒回應,沒法子,只好請消防局的人來,毀了鎖進去。」 「你先生就在那兒?」 「不。裡面還有一扇門。即是我剛才所說的,為我和姐姐而做的,分為兩部分——外子在其中一間。那扇門也上了鎖。」 「即是說,他被雙重鎖鎖在裡面囉。」 「嗯。我們毀了那個門鎖,進去一看,外子倒在裡面。表情非常痛苦。」 「是否心臟病發作之類?」 「好像是。可是,不管怎樣膽小都好,光是房門上了鎖出不來就會死嗎?又不是小孩子。」 「然後箱子……」 「有張舊桌子,孤零零地擺在房中。桌子上面放著那個空箱子。」 「怎樣的箱子?」 「是個紙皮箱,用普通厚紙板做的。」 「有放過什麼的痕跡嗎?」 「沒有——只是空的。」 片山沉思——心臟病發作。 那不是確實發生的事。作為殺人手段,是極其不確實的。可是,單是一個空箱子,能夠給予怎樣的衝擊?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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