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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七


  片山等人沖下樓梯時,已經「決勝負」了。

  圭子氣喘吁吁地癱坐在樓梯口上。頭髮亂糟糟的。福爾摩斯在舔圭子的手背。

  「沒事吧?」晴美奔上前去。

  「嗯,還好……幸好福爾摩斯來救我。」

  「怎麼啦?」

  「紳也他……」

  「紳也?」

  「他是不是瘋了?突然襲擊我……」

  「啊——在哪兒?」

  「福爾摩斯來了,我哇哇大叫,他嚇跑啦。」

  「嚇人。」片山搖頭。儘管不同母親,他們不是有血緣關係嗎?「回房間了吧。」

  「我想是的。」

  「豈有此理!懲治他一下吧!」石津說。「不准他吃晚飯是最好的懲罰。」

  他的想法常以自己為基準。

  「又不是罰小孩子。」片山說。「反正有事要問他。先轉去他的房間好了。」

  「請問……」圭子好奇地問。「片山先生,你們剛才是從哪兒來的?」

  「破壁而來的。」晴美說。「像扁虱一樣。」

  「不能說得正經點嗎?」片山皺皺眉。「總之,你還是回房去的好。」

  「是。」圭子聽話地點點頭,快步離去。

  片山想,如果晴美也那麼聽話就好了。

  ***

  「不能動粗。」片山說。「自暴自棄時,不知道那種人會做甚麼。石津,你來敲門。」

  是他自己膽怯而已。

  「那麼,門一開就揍他一拳好嗎?」

  「不行,不能那樣!」

  「那就和藹親切吧。」石津「咚咚」聲敲門。「對不起。有點事——」

  門倏地打開。石津用力握緊拳頭。

  「嗨,我正想去找你們咧。」出來應門的紳也出奇地親切。片山等人呆了,彼此對望。心想,如果他接下去說:

  「其實,我是所有事件的元兇。現在正想去自首。哈哈哈。」

  那就輕鬆了。可現實不會如此順利。

  「托你那貓君的福得救了。多謝。」他說。

  「不客氣。」石津鞠躬。片山捅捅他,說:「——到底發生甚麼事?可以說明一下嗎?」

  「我嚇一跳啊。圭子那妞兒怎麼搞的?突然向我撲過來——」

  「圭子小姐?」

  「對。於是我把她推開,大聲喊『你幹甚麼』,托貓的福,她才跑掉。唉,女人歇斯底里起來好可怕啊。」

  怎麼回事?片山和晴美面面相覷……

  「——你說我襲擊圭子?」聽了片山的話,紳也瞪大眼。「開甚麼玩笑!」他笑了。

  「那是說,事實倒轉?」

  「當然。我的品味可沒差到要襲擊圭子哦。」

  片山勃然大怒。「你想裝胡塗蒙混過關?」

  「裝胡塗的是圭子那邊廂。」

  「和自己的繼母搞上關係,說不上是太好的品味吧。」

  片山的話使紳也臉上的笑容褪去。看來他不敢裝胡塗裝到那個地步。

  「那個——」

  「有惠女士是從你的房間回去的路上被殺的。沒錯吧?」

  隔了半晌,紳也聳聳肩。

  「也許吧。」

  「怎麼回事?」

  「沒甚麼嘛。我和她又沒有血緣關係。」他回復輕浮的語調。

  「那樣的關係不正常哦。」晴美說。

  「反正這個家是不正常的。告訴你好嗎?我老媽殺了人咧。」

  「那個——」片山想說知道了,被晴美踢一腳。

  「你說甚麼?請說清楚些,務必聽聽。」

  「好哇。不過,你可別想拘捕我老媽去領功哦。」紳也已恢復平時的狀態。

  他所說的一切幾乎跟永江的話一致。

  「——那些事,你從哪裡聽來的?」晴美問。

  「老爸每次去歐洲時,都會轉去瑞士。他沒告訴我,是秘書北村說的。為甚麼理由而去呢?於是我去調查——雖然聽說老媽因病入院了,但他們說她的意識還沒恢復,所以不能去看她。後來我查到她在瑞士——老媽入院了,老爸的秘書突然死了。事發時期恰恰好。大致上就察知是怎麼回事了。」

  「那麼,有惠女士對當時的事——」

  「她知道,所以抓住老爸不放。雖然她沒提過那種事,不過,只有那個可能。因為她不是老爸所喜歡的類型嘛。」

  「有惠女士遇害前,在你的房間?」

  「是呀。她只是回去隔壁房間而已。沒想到會發生那種事。」

  「有聽見甚麼嗎?慘叫聲,聲音之類——」

  「甚麼都沒聽見。」紳也搖頭。

  「你好像不怎麼傷心嘛。」

  聽了晴美的話,紳也苦笑。

  「反過來,即使我被殺了,她也不會為我哭泣啊。」

  何等討厭的男人。可是,總不能在此教訓他。

  「你和有惠女士的關係,大家都知道了?」片山說。

  「應該不知道吧。誰也不想被人知道這種事吧——我們很小心的。」

  關於這方面的事,他肯定精明又周到。

  「永江先生呢?他和有惠女士同房吧?」晴美問。

  「嗯。老爸吃安眠藥睡了。老婆偷偷跑出去的話,他不會醒來的。」

  「吃安眠藥?」片山反問:「是誰這樣說的?」

  「有惠囉——她親眼看著老爸吃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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