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赤川次郎 > 情竇初開 | 上頁 下頁


  「她說的是『他』呀!」

  「大出意料!」

  我記不清當時我倆誰說什麼了,但震驚可真不小!

  「不過,這可是玩命呢!」

  邦子說道。這時我們已經悠閒地漫步在通向火車站的大街上了。

  「唔,什麼?」

  「我是說真知子呢。她已經以橫谷太太自居了。」

  「是啊……」

  「不過,我想校得老師並沒有下定決心,哪怕被解雇也要娶真知子。」

  「是嗎?」

  「所以,到那時候,恐怕真知子就要膽戰心驚啦。」

  「如果她真的陷得那麼深,那就……」

  「總之。這事不會那麼輕易了結的。」

  「如果出了什麼事,那真叫人討厭呢。」我說道,「去找點什麼吃好嗎?」

  「到二樓去吃煎薄餅吧。」

  「OK!」

  我們向車站前的超級市場大樓走去。

  二樓有一家美味的煎薄餅店。它沒有餐桌,只在長長的櫃檯前面擺上好幾張長凳。這就夠了,這才別有風味哩。

  「你不想參加田徑隊了嗎?」

  我咬一口熱氣騰騰的煎餅,望著邦子問道。

  「是有這個打算。」

  邦子答道,一面把正要滑落的書包抓住放在膝蓋上。

  「為什麼?」

  「要準備明年的大學入學考試啊。阿瞳你有工作門路,我可沒有這樣的希望。」

  「嗯。不過我在這方面也是靠不住的啊。我爸爸出差到劄幌,一去不歸。」

  「那麼你也真的要考大學嗎?」

  「這個……我還沒有好好想過呢。」

  「你不會想進體育系吧?要不,現在就該考慮了。根據我媽媽的調查,再不動手就晚啦。」

  「有這麼嚴重嗎?」

  「如果你要參加入學考試的話。你姐姐念的是大專吧?」

  「嗯。今年春天畢業,現在剛剛進公司當女辦事員。」

  「已經工作了嗎?是啊。年紀大了。」

  邦子說著,撲哧一聲笑了,我也不禁笑了。

  「你考大學嗎?」

  我喃喃自語。煎餅已經吃完,我把包紙捏成一團,又說道:「不過,我不能退出田徑隊啊。」

  「你阿瞳可不行。你是代表選手呢。」

  「反正老師也不會替我去考試的。」

  「學校真是無情無義啊。我已經看透了,只有靠自己。不管別人怎麼說,反正我不幹了。」

  「這麼說,我只好一個人幹下去咯。」

  「人嘛,總是孤獨的。」

  邦子含糊地說道。她又說:「阿瞳你也和我一樣,考上了大學再搞田徑吧。」

  「唔……」

  「反正我們對老師們這些老前輩已經盡了情義。上大學可是自己的大事呢。」

  「想不到邦子你真醒悟過來了。」

  「不管怎麼樣,反正就是這麼回事。看見哥哥的樣子我就心寒。」

  「你哥哥還在待業嗎?」

  「他畢業三年還沒有考上大學呢,我可不願意像他那樣!」

  不過邦子的哥哥待業三年,還是值得同情的。總之,每年到了將要考試的關鍵時刻,他的母親就一定會病倒的。這是神經有問題,好像是神經衰弱。

  邦子家每年到了春天就鬧得神經特別緊張。看來她的媽媽好像有外遇。

  邦子之所以使人感到像個大人一樣嚴肅,大概也是因為在這樣的家庭裡飽嘗辛酸吧。

  那麼,我家又怎麼樣呢?

  「回家吧。」

  邦子站起來說道。她又驚訝地問:「阿瞳,你怎麼啦?」

  「你給我看著書包!」

  我頭也不回地說道,向公共電話亭飛跑而去。

  我急急忙忙往家裡打電話。

  「這裡是沖野家。」

  「媽媽!」

  「阿瞳嗎?你怎麼啦?」

  「沒有什麼呀!」

  「沒有什麼嗎?沒事幹嗎打電話回家呢?」

  「媽媽手指的刀傷怎樣了?」

  「什麼?……啊,是的,還有一點疼,不過死不了的。」

  「這就放心啦!」

  「真是個怪孩子!」媽媽笑了,「你給我在火車站前面那家酒鋪買點燒菜用的甜酒回來好嗎?」

  「是甜酒吧?」

  「燒菜用的,買一瓶小的就行了。」

  「知道啦。就這樣……」

  我真像一個傻瓜。

  不過,剛才我是忽然擔心起來的。想到邦子的家庭不和,我的腦海裡也出現了媽媽割脈自殺倒地的情景,而且是千真萬確的形象……於是我終於跑向公共電話亭……

  「你怎麼啦?」

  身後響起了邦子的聲音。我回頭望去,邦子正拿著我的書包站在後面。

  「真的有那回事嗎?」

  邦子問道。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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