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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四

　　§ 十四、跌下階梯

　　「好，辛苦了！接下來，評審委員的意見……」

　　司儀說到一半，貝多芬突然一句：

　　「這不是歌唱比賽！」

　　我歎了口氣。——唉，我知道你的心情啊！

　　的確，每位少女都以唱歌作為表演項目，雖然並不是歌手的比賽，但在這種場合得優勝的話，也可以拓廣歌手這一條路。

　　奇妙的是所謂的美少女和所謂的歌手，完全是兩回事。

　　我在舞臺附近。也就是靠在觀眾席橫排的牆邊站著。

　　達爾塔尼安不知何時來到了我身旁。

　　「怎麼樣？」

　　「慢慢的開始騷動了。——母親們都很激動。」

　　因為已知道今村團子也要出場。——第十位出場所表演的歌曲馬上就要結束了。

　　「奇怪！」

　　達爾塔尼安說。

　　「什麼？」

　　「不見那位董事長的影子。」

　　「真鍋嗎？」

　　「推薦那孩子的當事者。不覺得奇怪嗎？」

　　「對哦……阿部說了什麼？」

　　「不是的。是因為美加的母親臉色大變，正在追問阿部呢！」

　　「難怪！」我點點頭說。

　　「第十位，結束了。」達爾塔尼安說。

　　「從現在開始。」

　　我悄悄地環顧會場。

　　羅賓漢和阿尼?奧克莉不知躲在那裡。雖然有信心，但想想不僅是今村團子，或許朝川美加也有必要保護。

　　絕不可以粗心大意。

　　「嗯……，現在十位全部都唱完歌曲了。」

　　司儀吞吞吐吐地說，「那麼，請全部出場！」

　　舞臺上排著十位少女。美加也有點緊張地兩手交叉在胸前站著。

　　明亮的燈光照滿了整個舞臺。

　　「在此有一通知。」

　　司儀說，「嗯——今天這十位是最後選拔的，但除此之外……嗯，還有一位是特別推薦，成為候選人。」

　　場內一時困惑。十位並排著的美少女，一齊向司儀投以兇狠的目光。

　　若是沒有電視現場實況轉播的話，現場一定是大騷動。然而目前大家只好耐心忍著。

　　「嗯——這是特例，而且是遵照主辦者強烈的希望……」

　　司儀也不曉得要怎麼說明才好的樣子，「那——不管怎樣，且讓我來介紹。」

　　會場裡大批的攝影師轟地擁向著舞臺過來。這是個巧合！

　　「你是……貴姓？」

　　有人問道，「——那，名字也請自己說吧。請！」

　　幾乎想棄權。

　　樂隊決定演奏銅管樂，但也許不是預定好的緣故，小喇叭亂吹一通。此時坐在評審委員席上的貝多芬站了起來，怒駡著：

　　「不象話，音符是音樂家的生命啊！」

　　可是——誰都沒有注意到，也是沒辦法的吧！

　　今村團子在舞臺中央五、六層階梯上面出現了，並受到強烈的舞臺燈光照射。

　　會場總算靜了下來，並不是因為團子穿著洋裝，而是因為她的左手提著一個袋子的模樣。

　　今村團子的身上，有一種特別的感覺。那感覺好像是身在不同的空間般的……

　　團子站在階梯的最上一層，一動也不動的。

　　司儀沒辦法，只好手上拿著無線麥克風，向團子跑了過去。

　　「嗯……你可不可以拿著這個？」

　　說著就要把麥克風交給團子，「你突然出現，大家嚇了一跳。可不可以請你自我介紹？」

　　團子稍稍歪著腦袋問司儀：

　　「想不想看我的舞蹈？」

　　司儀著了慌說：「哎呀——那——想看，但總要先說你的名字——」

　　「名字叫『莎樂美』。」團子說。

　　我看到今村站起來，穿過座位與座位之間，向著舞臺走去。大概是想近一點看，想確定是自己的孩子。

　　而大瀧邦子也注意到了，離開了座位一直向著今村追去。

　　「是外國的名字。」

　　「請你看我跳完舞之後，再獎勵我。」

　　「獎勵？」

　　「對。——把剛砍下來的人頭給我。」

　　觀眾席上人聲嘈雜。傳來一陣竊竊私語：這孩子，你不覺得奇怪嗎？

　　「騷動不安了呢！」

　　司儀說著，一副僵硬的笑臉，「你和誰一起來的？」

　　「吉岡先生。」

　　「吉岡先生。——吉岡先生，在不在？」

　　司儀喊著。沒有人回答。

　　團子壓低聲音咯咯地笑了。

　　「怎、怎麼了？」

　　「吉岡先生呀，在這裡啊！」

　　「這裡？——哪裡？」

　　「這裡呀！」

　　團子把袋子拿下，手伸進袋子裡：

　　「雖然人滿重的，但如果只有頭的話，就不會那麼重了。」

　　團子用左手抓了出來。——一個男人的頭。

　　誰也無法相信眼前的景象。場內頓時鴉雀無聲。

　　「哎呀，仔細看吧！」

　　團子將那顆頭一丟。

　　那顆頭骨碌碌地滾動，停在舞臺上。

　　沉默了一會兒。

　　於是，團子笑出來了，那是高亢、從心底發出的笑聲。

　　然後——喊叫聲。

　　有人從觀眾席逃出，在舞臺上的少女們也尖叫著跑向舞臺兩側。

　　司儀當場無力地坐了下來，臉色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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