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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

不用說，在場的人誰也知道那名字，阿部馬上就成為大家憧憬眼神的焦點。 　　「你，幾年級？」 　　被問的是美加。 　　二年級。這一回答，阿部就拿出一張名片遞給美加，另一張名片的背面則記下美加的名字和電話號碼。 　　朝川美加。——那天晚上，美加早就做夢夢見自己的名字，成為日本的電視或廣播中大家所熟悉的名字。 　　「阿部先生。」 　　媽媽以慣有的動作，兩手邊握邊離地說，「您的心意我非常……瞭解。這孩子也喜歡，做父母親的要說什麼呢？我想是可愛吧！我想這孩子應該沒問題。」 　　「就是嘛！」 　　「只是……」 　　媽媽著急地在附加上一句，「我先生——反對。怎麼說都是個公務員，本來就是簡樸型，而且對這樣的一個社會——一旦弄不好，可就困擾了——所以才不信任。」 　　「說的也是。」 　　阿部說，「我們也不太信任這社會。」 　　阿部笑了。媽媽也笑了。 　　不用說也知道媽媽之所以會把爸爸的事拿出來說，是因為阿部前來談這件事是第三次了。 　　「可是，追根究柢，大人的世界不也都是一樣嗎？公司機關也有貪官污吏。演藝界的確是不可靠的社會，但只是和其它的社會不可靠罷了。」 　　真是能言善道啊！美加雖然不很瞭解，但覺得很了不起。媽媽也同意似地默默地點頭。 　　「在這個比賽的背後，有四大支持者。」 　　阿部說著打開「全國美少女選拔賽」的大海報，「要是第一名，在這四大公司之內，至少也會成為兩個公司的電視廣告影片新人。您應知道電視廣告影片的影響有多大吧？現在，受歡迎的藝人，幾乎都是從電視廣告影片冒出來的。」 　　在電視畫面上，經常出現自己的面孔，微微一笑。——自己真能看到了，死了也值得。美加如此想著。 　　「不過——除了美加之外，還有很多可愛的小孩也會參加吧？」 　　「沒錯。老實說，我無法百分之百保證。但是，百分之九十，我保證美加是第一名。而百分之九十九會在前三名。」 　　阿部信心十足地說。 　　媽媽也似乎做了決定，喘了一口氣。 　　「——我明白了。」說著點了點頭。 　　「可以了。」 　　爸爸的聲音響起。 　　「什麼？」 　　「你可以回去了。」 　　「你——」 　　「我剛才聽到你說的話了。」 　　爸爸擱下公文包，脫了上衣，「即使百分之百變成百分之一百二十，我也是不會改變心意的。我不想把這孩子交到你手裡。」 　　「你，那——」 　　「總之請回吧！」 　　阿部大概也覺得再坐下去也沒什麼意思。一些文件收拾之後。 　　於是——這是發覺到的。 　　「你……要回去了嗎？」 　　「嗯。」 　　美加有如淋了水的灰燼般，悲傷地看到破滅了的「夢」。 　　「打擾這麼多次，真對不起。」 　　阿部站起來鞠了個躬說，就回去了。 　　桌上只剩下一張「全國美少女選拔賽」的海報…… 　　晚飯時，誰也沒開口說話。 　　只是默默地吃著。——朝川加代對丈夫生氣著。 　　當然，丈夫反對女兒進入演藝圈的心情，是可以理解的。但是，阿部那麼誠摯地對我們說話，卻是用那種態度來對待人家！ 　　阿部也許不會再來了。——加代生著氣。 　　那大概與其說是為了美加，不如說是為了自己，無法成為「星媽」，但加代自己對此並不清楚。 　　「喂！」 　　朝川宏說，「打算一直這樣不說話嗎？」 　　「因為——」 　　加代說了一半，聳聳肩膀。 　　美加緊咬雙唇、淚垂雙頰。 　　就連朝川看了也都皺起眉頭。 　　「可以嗎——假使照那男的所說，學校就不能去了。睡也沒時間睡。爸爸不希望你過那樣子的生活，而且也會變得沒時間和你好好說話。」 　　美加想說些什麼，卻哭得更厲害而作罷。 　　朝川歎了口氣。 　　「真是的，真是的……」 　　嘴裡嘀咕著，就把剩下的飯全拌上茶，一下子就吃完了。 　　然後往客廳走去——其實餐廳和客廳是連在一起的——坐在沙發上並攤開報紙。 　　「——來，把它吃完吧。」 　　加代說。 　　「嗯……」 　　美加把飯送進嘴裡。夾雜著淚水，鹹鹹的。 　　她之所以能好好地吃完，其實是因為喜歡吃菜的緣故。 　　「我要收拾了。美加，功課呢？」 　　「沒什麼功課——」 　　美加才說到一半。 　　「什麼，這個人？」 　　朝川大聲地說，「這是誰啊？」 　　原來朝川正攤開報紙看著。 　　「這是上一次比賽的第一名。」美加說。 　　「這個？」 　　呆住了似地說著，朝川把報紙一扔，「你比她可愛好幾倍！」 　　美加和媽媽互看了一下。 　　「爸爸……」 　　「和你一起出場的孩子可憐了！」 　　朝川回過頭來笑著說。 　　美加斷然地抱著父親的頭歡呼著…… 　　＊＊＊ 　　於是——果真如爸爸所說的！ 　　哦，並沒有惡意。 　　和美加一起出場的孩子真的是「可憐」！ 　　「第一名是——朝川美加！」 　　司儀竭盡全力、戲劇性地說了出來，但會場的反應卻異常冷淡。——果然。每個人都以理所當然的表情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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