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赤川次郎　>　迷境中的莎樂美　|　上頁　下頁
五

　　「嗯，是這個女孩子。」

　　其中一個護理人員點了點頭。

　　「不還是個孩子嗎？——真可憐。這一輩子都無法從第九棟出來了。」

　　「沒關係吧！她自己什麼也不知道呢！」

　　看護人員笑了笑，「每個月，高住院費，可以大賺一筆了。」

　　「幾歲？那孩子。」

　　「確實，說是十四歲。」

　　「十四歲……我也曾有過那年紀。」

　　秘書深切地說著，然後自己笑了出來。

　　團子靜靜地坐著，有時，看著房子裡面……

　　「喂！等一下。」

　　秘書對其中一位護理人員使了眼色。

　　「院長去第九棟的話，不會馬上回來的。——那孩子一個人看護沒關係吧？我想休息一下。」

　　「那……好吧，一下子，沒有關係吧？」

　　「去吧！」

　　另一個人挖苦地說。

　　「那麼，到這邊來。——儲藏室現在正空著。」

　　——秘書拉著其中一位護理人員出去了。

　　留下來的那位則苦笑，「你不知道吧？那兩個人在玩什麼。因為你還是小孩子啊！」

　　不用說，沒有任何反應，護理人員往窗戶的方向走去，望著樹叢廣布的庭院。——真是一本萬利的買賣啊！這傢伙。

　　的確，對待病患很慎重。吃好的、穿好的。但是，幾乎都無法出去而在此終其一生。

　　尤其是若進入「第九棟」，只有那裡才會是「世界」……

　　「——喂！」

　　覺得有聲音。

　　是幻聽嗎？護理人員慢慢地回頭。

　　那少女站起來，凝視這邊。

　　「你……是不是說了什麼？」

　　護理人員問道。

　　少女直盯著他。那目光，不像是十四歲少女的目光。而是誘惑男人，帶有曖昧的眼神。

　　於是，好像有了非認真的事……

　　「喂！」

　　少女說，「要看我跳舞嗎？」

　　＊＊＊

　　「如何？」

　　院長往院長室的大樓走去，在走廊上邊走邊問。

　　「呀！安心不少。」

　　今村點點頭，「當然，是一些奇怪的人，但看起來人都不錯，而氣氛安詳。」

　　「我說得沒錯吧！那是我們醫院的宗旨。的確，入院的費用不便宜，但那是依照實際所收取的費用。」

　　「請多照顧。」

　　今村低下頭說。

　　「面會時，請到這邊，我們會幫您帶到。」

　　走廊的另一邊，大瀧邦子走了過來。

　　「大瀧，有什麼事嗎？」

　　「剛打電話到公司。一會兒再連絡。」

　　「這樣啊。謝謝。——呀！這個人要是不在身邊的話，我可無法工作呢！」

　　今村笑著說。

　　多少有些勉強，但還是笑出來了。

　　「那麼，就把小姐帶到第九棟吧。喂！怎麼了？」

　　院長睜大了眼睛，嚇得呆住了。

　　女秘書從院長室有如滾出來般地飛奔過來，然後就在原地坐了下來……

　　「裡面……那、那個……」

　　牙齒咯咯咯地響，無法說話。面如土色，似乎無法站起來的樣子。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院長一走進房間，「什麼？這！」

　　這一叫之後，有如凍僵了一般，無法動彈……

　　§ 三、電話留言

　　「——董事長。」

　　大瀧邦子喚著，今村晴彥終於抬起頭來。

　　「董事長。——您還好吧？」

　　「啊……不太好。」

　　今村緩緩地吐了一口氣，「現在幾點了？」

　　「再過一會兒就是十點了。」

　　「已經這麼晚了……」

　　今村從老舊的椅子上站了起來。覺得好像忽然間老了許多，腰和腿都使不出力氣。

　　「這裡——是在醫院？」

　　「是的。」

　　「警方的調查怎樣？那孩子怎麼了？」

　　「董事長——容我擅自做主，真是抱歉，還沒向警方報案。」

　　「你說什麼？」

　　今村嚇了一跳，張大了眼睛，「但是——殺了人！」

　　「那不是小姐的緣故，而是生病的關係。審判的結果，大概是送入醫院，而在這之前，您以及小姐都會成為傳播媒體的目標。」

　　「嗯……說的也是。」

　　今村閉上眼睛。

　　「我和那院長談過。」

　　大瀧邦子說，「對死了的護理人員，真的是很過意不去。可是，那樣的工作，本來就常常會伴隨著那樣的危險。而且，那個護理人員，似乎也沒有家人。」

　　「然後呢？」

　　「所以——是否要用錢來解決。當然，那個護理人員的喪儀費等，一切都由我們支付。只是，因為這些，如果可以用『意外死亡』來處理的話……」

　　「意外？那樣的事有可能？」

　　「院長那邊已取得了諒解。在這醫院的工作人員，都有責任不讓事實外泄。」

　　「這樣子啊……」

　　今村在小房間裡，緩慢地來回踱步。

　　「要是可以的話……那孩子就可不必受苦了。」

　　「我也這麼想。此事先斬後奏，真是抱歉。」

　　「不，做得好。」

　　今村說，「那麼——」

　　「關於金額，現在開始節約，我看還是以千萬為單位。」

　　「我知道，在能力範圍之內出這筆錢。另外，團子變得如何了？」

　　大瀧邦子稍微低下頭，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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