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赤川次郎 > 恐怖館 | 上頁 下頁 | |
五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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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子:是誰?如此激烈——(開門聲。又「彭」地關上。)有人進來了……不,沒甚麼人。可是我感覺到,有「東西」…… (突然,碟子飛過景子的頭頂,打中牆壁破了。) 景子:(縮起身體)是誰?幹甚麼? (杯杯碟碟接二連三地掉在她的周圍破碎了。景子抱頭蹲下去。) 景子:不要!甚麼人救命呀! (舞臺一片漆黑,壁爐的火也熄滅了。) * * * 片山呼一口氣。杯碟飛天的效果的確很特出。當然,桌上的杯碟保持原樣,乃是事先預備同類的東西,向水口聰子扔過去。然後趁黑暗期間,收拾桌上的杯碟…… 「真的會有一、兩隻打中她哦,是不?」邦子壓低聲音說。 「是呀。她是很專業哪。」片山由衷敬佩。 在黑暗的舞臺深處,響起福爾摩斯的叫聲!那也是劇本裡有的嗎?片山突然有怪異的感覺。那個叫法…… 平常聽慣了福爾摩斯聲音的片山明白了。那是它想對片山說甚麼時的聲音。 它是說剛才杯和碟的事吧?丟茶杯的事,以及預備同類東西的事…… 「是嗎?搞不好……」片山喃喃自語。 「嗄?怎麼啦?」邦子問。 本宮校長的茶杯,多了一塊碎片。假設那是同類的別的茶杯的話呢?而它從空中飛來…… 校長室有窗,雖然關著,但通風的小窗是開著的,假如那塊碎片從那裡飛進來,打破茶杯的話如何?滲在茶杯碎片裡不知道吧。 「Y」字——不是!那不是文字,而是表示形狀。 由此類推,在講堂時,關穀頭頂上的燈之所以突然破裂的理由一樣。不,那個情形是沒必要使用同樣的碎片的。在那一帶掉了一粒小石子,誰也不會覺得怪異。 恐怕,在那道太平梯的情形也是……那人多半跟在片山後面,下到比那裡高一層的地方,然後瞄準那盞「緊急出口」的燈一擊。「Y」字形的東西,是彈珠。 真正的彈珠是用鐵珠子,不是玩具,甚至能擊落天空的鳥。打破茶杯是很簡單的事,但,是誰幹的? 為何把關穀叫去那間酒店? 當時,兒島光枝叫片山「一小時以後回來」。因他睡著了的關係,關穀先到一步。換句話說,本來關穀是去片山和邦子兩個所在的房間的。 即是說……那人所期待的,可能不是要關穀殺了片山,因為片山起碼也是警視廳的刑警。 誰都不會期待刑警被一個高中生刺死吧。相反的卻有可能。打電話通報說片山和水口聰子在酒店的人物,期待片山拘捕關穀。這樣看比較合理。 可是片山打瞌睡的緣故,關穀先到房間去了…… 「都是我害到的嗎?」片山不悅地喃喃自語。那人一定是從某處觀看那場騷動。他之所以知道片山他們的房間號碼,是因見到片山拿房間的關係吧。然後,當關穀被逼得走投無路、想殺片山之際,那人用彈珠打破「緊急出口」的燈。 大概無意殺關穀吧。只想讓關穀被拘捕。 那麼,那人知道刺傷橋本信代的是關穀了。關穀說,電話聲是女的。可是,能夠如此靈活使用彈珠的,特別是從校長室的小窗把那碎片打進去的非凡本領!女人是不可能的。 到底是誰…… 「看,出來啦。」邦子捅一捅正在沉思的片山。 「嗄?甚麼?」 「瞧,那個不是石津先生嗎?」 舞臺被蒼白的燈光照耀著。雖是同一個房間,卻像墳場似的予人陰森之感。 話劇在進行著,聰子!不,景子正在款待客人。 客人,乃是四個怪物。光頭、吊眼、尖耳朵的「諾斯菲拉切」;滿頭亂髮、駝背、眼神邪惡的「海德」;木無表情的「科學怪人」;以及不知由誰取代的戴面罩的「劇院之鬼」。 * * * 景子:(端著茶)真是失禮了。我們才搬來不久……請坐呀。 (四人困惑地坐在沙發上。「科學怪人」獨自坐在小椅子上。) * * * 石津笨手笨腳地想坐下時,其中一隻椅腳發出「劈勒」聲折斷了。石津精采地栽倒。觀眾席譁然。 「那也是劇本中有的嗎?」邦子問。 「不曉得。」 想起石津在醫院裡坐壞椅子的事,片山差點失笑。 * * * 景子:哎呀,不要緊吧?那椅子是從前的人留下來的,很殘舊啦…… (景子禮貌地為大家倒茶。) 景子:你們以前住過這兒?原來這樣。聽說這間房子已經空置了很久啦。你們多久以前住過? 海德:(揶揄地)已經一百年啦,夫人。 景子:一百年!唷,不得了(她笑)。那麼,各位豈不是都很老了?可是聲音聽不出來哪。 諾斯菲拉切:我們是不會老的。 景子:那個太好了。可能的話,我也想活一百年也不老哪。 諾斯菲拉切:(逼近景子)如果你願意,我就給你永遠的生命,如何? (景子慌忙後退。) 景子:呃……外子還沒回來哪。其實這裡發生很怪的事,我一個人怕得發抖哪,幸好大家來了,我松一口氣啦。 海德:松一口氣?好極了!(大笑) (其它三個也跟著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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