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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一


  「當時我也太疏忽了,房門忘了上鎖。在公寓裡嘛,不由放鬆心情所致。」

  「沒察覺有人進來?」

  「因為……我用吸塵機呀。小型的,相當吵。當我想到有人站在背後時,背部一陣劇痛,就這樣往前撲倒。爬起來時……聽見關門聲。」

  「房門關起來了?」

  「嗯。然後突然意識模糊,還很冷靜地想到打電話說我被刺傷了,接著眼前一暗……」

  「等等,你被發現時,門上了鎖,鏈子也掛著哦。」

  「鏈子也掛著?」竹林明瞠目。

  「門可以從外面上鎖。可是,鏈子怎麼掛上……」

  「從窗口出去的吧。」

  「窗戶也鎖上了;而且,連內線電話也細心地切斷了哦。」

  「唷。那麼說,兇手又回來一趟啦。」

  「怎樣呢?」

  總之,關於這點,即使問竹林明也不知道。片山等於又多一個謎團了。

  「如果當時福爾摩斯在的話……」

  非常推搪的姿勢。不知福爾摩斯是否聽懂了,它把臉扭過一邊。

  「你好無情呀——對了,對那個電話中的聲音,有印象嗎?」

  竹林明搖搖頭。

  「沒印象。雖然事後想過……」

  「是不是——像造作的聲音?」

  「不,我想不是。很普通的聲音。」

  「普通的聲音?說話方式有特徵嗎?」

  「沒甚麼特別。」

  片山投降了。

  「使你捲入這種事情,萬分抱歉。以後請不要再冒險了。」

  「我沒事的。」竹林明微笑。「等我完全復原了才捉兇手哦。」

  「大概不能遷就你的意思了。」片山笑道:「好了,如果想起甚麼的話,請聯絡我。」

  「嗯。我馬上給你電話。不必擔心我。」

  「那可不行。那我改天再來……想要甚麼嗎?我叫晴美帶來。」

  「唔……我呀……」竹林明在口中念念有詞。

  「嘎?你說甚麼?」片山問。竹林明又低聲嘀咕。

  「我聽不清楚。」片山俯身在竹林明上面。

  「喂——」

  「嗯?」

  冷不防,竹林明伸出兩手摟住片山的頭,把他用力拉過去。片山來不及躲避,與她「衝突」了。不過,只是唇與唇的衝突,也許應該有別名稱呼!

  恰好這時房門打開,去買花束的石津和邦子走進來。

  石津瞪大了眼,只是說句:「啊,失禮。」

  當然的,邦子不會就此了事。

  「哎呀,幹甚麼呀!」她吊起杏眼大叫。

  片山慌忙地坐直身子。

  「不——我在問話——」

  「太接近啦!喂!」邦子走到竹林明面前,雙手叉腰,狠狠地瞪著她。「你對我的阿義做了甚麼呀?!」

  「阿義?你說片山先生?」竹林明愉快地說:「接吻罷了,有啥大不了?那是感謝的印記嘛。」

  「怎麼看都好,剛才那個不是感謝的吻哦!」

  「唷,你對吻那麼清楚嗎?」

  「你說甚麼,好——」邦子挽起袖子。

  「喂,不行啊。」片山連忙阻止邦子。「她受了重傷,而你的手臂也受過傷哪。」

  「所以怎樣?不要插手女人的鬥爭!」

  這樣一來就沒法子處置了。

  「喂,石津,你來勸阻一下呀。」

  回頭一看,石津正把剛才靠牆而放的椅子拿過來。

  「祖先教落,不要插手女人的吵架。」

  「喂,那張椅子——」片山說。

  竹林明也發覺了。

  「啊,那個危險——」

  「甚麼危險嘛!」邦子怒氣衝衝。「你想轉移話題?沒那麼便宜!」

  「怎麼啦?這椅子。」石津不加考慮就一屁股坐下——不知怎地,椅子好端端地站著。

  「呃……」片山和竹林明面面相覷。

  「坐起來蠻舒服的嘛。」石津咧嘴一笑。「難道片山兄比我重?」

  就在這時候,傳來「嘎吱嘎吱」……的聲音。一陣不祥的沉默過後,突然,四隻椅腳同時「崩潰」,就像四腳一併張開似的,椅子坐的部份宛如升降機般,保持水平狀態直直掉下。於是乎,坐在上面的石津也發出地震聲一齊掉下去。

  看到石津抱著花束翻白眼的滑稽樣子,大家哄然大笑起來——福爾摩斯例外。

  我們不太清楚貓是怎樣笑的,說不定它在捧腹大笑呢!

  「嚇我一跳。」石津好不容易才站起來。「要付修理費嗎?」他不安地問片山。

  「我不知道咧。總之——」

  片山話沒說完,房門打開,護士沖進來。

  「怎麼啦?發生甚麼事?」

  「沒甚麼……」

  「剛才這裡不是有驚人巨響嗎?」

  「噢,是椅子壞了。本來就不太好的。對不起。」片山道歉一番。

  微胖的年輕護士看看壞掉的椅子,在眾人臉上望來望去。

  「是誰坐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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