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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


  「當刑警者,有必要學習審美的品味和教養。」

  在那位搜查一科科長的「指導」之下,片山也不情不願地往展覽會跑,不知不覺間也開始「懂得」欣賞「好畫」了。

  肖像畫是很容易看懂的畫,然而畫起來可說很難。

  那幅畫的模特兒是誰呢?

  片山正在定睛觀看時,腳畔的福爾摩斯站起來,噔噔噔走向那幅肖像畫,然後回頭看片山。

  「你叫我走近去看嗎?我從這裡也看得很清楚啊。」

  福爾摩斯不理片山的發言,繼續鳴叫著要他到那裡去。

  「明白了。」

  片山嘀咕著,拄著拐杖走向櫃檯對面的肖像畫。

  「這幅畫怎麼了?」

  「喵。」

  好好地看的意思。

  片山走到旁邊,目不轉睛地觀察那老婦人的肖像畫……

  「填好了。」晴美走過來。「哥哥和石津的房間在一樓深處,無須上下樓梯。」

  「唔……」

  「怎麼了?」

  「我在看這幅畫。」

  「那個我知道……不可能連哥哥也提出說『我要學畫畫』吧。」

  晴美認真地擔心起來。

  「不是!你看這幅畫,發現甚麼?」

  「這幅畫?不是一位很高貴的祖母嗎?它怎麼了?」

  「這不是普通的畫。」

  「甚麼意思?」

  聽片山這麼說,晴美這才認真地看畫。

  「喵……」

  福爾摩斯叫。

  「懂了!這幅畫沒有鑲進畫框裡!」

  「是的。」片山點點頭。「稍微離遠看的話,以為是鑲在畫框裡的普通肖像畫。但是近前來仔細地看時……」

  「畫框也是畫上去的,畫得好棒!看起來真的是從牆壁浮起來似的。」

  那幅畫,包括四周的畫框在內,是直接畫在牆壁上的。

  「你們發現了?」湯川走過來。「不愧是刑警先生,眼光銳利——在過去,沒有我的說明,幾乎沒有客人留意到。」

  「了不起呢。」

  「這位是誰?」晴美問。

  「這女子是這建築物的原有業主笠木廣三郎氏的夫人。好像是叫做久子夫人。」

  「笠木廣三郎……」

  片山忽地皺一皺眉。

  「這幅畫,是她夫君笠木廣三郎畫的。」湯川說。

  「他是畫家?」

  「當事人志願當畫家,但他必須繼承家傳企業,所以放棄了。不過,他一有空就不停地作畫,在畫壇上好像很出名。」

  「那麼,這幅畫……」

  「他夫人過世了,當時帶著悲痛之情,這才直接畫在牆壁上的。」

  「哦……」

  「他出售這建築物時,唯一的條件是要把這幅畫保存下去。」湯川說。

  ——笠木。笠木廣三郎。

  在哪兒聽過的名字。

  這個想法懸掛在片山的記憶角落裡。

  是甚麼呢?在哪兒見過這名字……

  「他很愛他太太吧。」晴美說。

  「好棒啊。」

  不知何時,田所由香來到身邊。

  「行李都擺進房間了。」年輕的侍者走過來說。

  「啊,河合君——這位片山先生,他是笑子的救命恩人哪。」

  「我聽笑子小姐說了。」名叫河合的侍者說。

  「笑子也該起來了吧。自從回來以後,她每天都睡得很遲。」湯川苦笑。

  一說曹操,曹操就到。

  「片山先生!我在等著。」笑子走過來。「臥鋪火車怎麼樣?」

  「非常舒適。」

  「好極了!片山先生你們所住的房間,地氈全都換了新的,很漂亮哦。」

  「那就走吧。」

  「我來帶路。」

  笑子走在前面。

  「走吧。」晴美催促由香。

  這時,河合的說話聲傳進耳際。

  「湯川先生——剛才從湖面有小船飄到岸邊。」

  「小船?這種時期不會出船吧?」

  「那不是我們酒店的。」

  「別管它,大概是自己飄過來的吧。」

  「船上有人哦。」

  「有人?」

  「對。是個年輕女子……」

  晴美禁不住停步,豎起耳根。

  「你說女人?」

  「對。是須田家的小姐發現的,我也嚇了一跳……」

  由於湯川他們一邊交談一邊走進櫃檯深處的房間去了,下面的內容傳不進晴美耳中。

  「晴美姐姐。」由香回過頭來。「怎麼了?」

  「沒事沒事。」晴美說。「來,去看房間吧。」

  § 6  預告

  「你說是個女人?」

  聽了希江的話,須田反問。

  「希江,那件事……」伸代欲言又止。

  「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希江聳聳肩。「只是非比尋常吧。」

  「確實不尋常——船中的女人啊。」

  「一絲不掛哦。」希江補充說明。「現在讓她躺在河合先生的房間的床上。他們叫了醫生來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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