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赤川次郎 > 好敵手 | 上頁 下頁
一三


  「我沒聽見全部,只聽到『總之,先擺進鈴木那裡』、『這是好機會』之類的句子。」

  「知道是誰在說話嗎?」

  「那個我知道,是望月和太田科長。」

  「嗯。換句話說,鈴木科長的儲物櫃裡有東西啦。」

  「我就是想通知你。」

  「謝謝。」晴美「嘭」地拍拍沙百合的肩膀。

  ***

  「這是儲物櫃的鎖匙。」玉木把鎖匙交給片山。「大致上,每個儲物櫃都能打開的。」

  「謝謝。」

  片山打開其中一個有「鈴木」名牌的儲物櫃。

  裡面有破成一團的毛巾、禮服用的黑領帶等雜物隨隨便便地擺在那兒。靠裡頭豎著幾本筆記簿。

  「是甚麼呢?」

  片山取出筆記簿。嘩啦嘩啦地翻閱一下,看來是金錢的存取帳目。

  「說不定……」片山說。

  「跟那宗盜用公款的事有關?」晴美窺望。

  「喵。」

  福爾摩斯伸脖子看儲物櫃內,用前肢在擺筆記簿的架子,「咚」的留下腳印。

  由於積滿塵埃,所以有腳印。

  「沒錯。」片山點點頭。

  「社長。」外面傳來玉木的聲音。「他是警務人員。」

  「唔……」

  川元紀夫的確是個令人感覺到他是「社長」的強硬派權威人物。

  他走過來以前,對玉木說:「你回去做事吧。」然後轉向晴美。「你是片山晴美小姐吧。你對三輪智子很關心,她很高興。謝謝你。」

  「哪裡。」晴美搖搖頭。「他說你讓她拿了一個月的休假。真好哇。」

  「我只能做到那個地步。」川元說。「其實我想為她做得更多的。」

  「川元先生——」

  他打斷片山想說的話。

  「讓我事先聲明,我沒有跟智子上過床。我對她一見鍾情是事實。從她前來面試,擦肩而過那一刻起。不過,我不知道智子交往中的對象是誰。」

  「那樣你也不介意嗎?」晴美問。川元苦笑。

  「到了這把年紀,我才曉得有這種戀情。」他說。「我也知道她為何進來這間公司。我想幫她。」

  看來這位社長是認真的。我行我素,卻有些地方很孩子氣,一旦自以為是就不計得失的類型。

  「剛剛從鈴木科長的儲物櫃找到這些筆記簿。」

  川元接過筆記簿,嘩啦嘩啦地翻閱。

  「這是……鈴木盜用公款?」

  「大概不是。」片山指指架子。「請看。筆記簿是擺在架子的積塵上面的,明白了吧?」

  「原來如此。」

  「即是說,有人故意把這些簿子放過這裡的。」

  「為了做成是鈴木幹的樣子?荒唐的傢伙。」川元皺眉頭。

  「川元先生。」晴美說。「當時,你們沒調查是誰盜用的嗎?」

  「那點我很後悔——因為她姐姐留下一封頂罪的信死了,事情也就不了了之。那時期,公司處於危險狀況,大家都在拚命。」

  「原來如此。」片山點點頭。「我們先檢查這些簿子的內容好了。」

  晴美和福爾摩斯交換了一瞥。

  對——是沙百合說的。

  如果相信她的話,把這些簿子放在這裡的就是望月和太田了。

  可是,晴美保持沉默。

  她想,福爾摩斯一定贊成她的做法。

  4

  「——真的沒關係?」尾田說。

  「杞人憂天。」加山沙百合笑了。「交給我辦好了。來,去沖個澡吧。」

  沙百合和資料科的尾田科長,在一張床上相依偎。

  旁人看來,大概是奇妙的組合吧。年輕貌美的沙百合,以及跟鈴木一樣毫不起眼的尾田……

  老實說,尾田也有點受寵若驚。

  「真不愉快呀,那個三輪智子!必須教訓她才行。」她從床上下來,披上浴袍。「你呢?」

  「我不洗了。」尾田搖搖頭。「假如帶著香皂味道甚麼的回家的話,我老婆會——她的鼻子很靈的。」

  「若是那樣,她早就發現啦。因我一直也塗香水的嘛。」

  說著,沙百合走進浴室去了。

  剩下尾田獨自臉色轉白。

  從浴室傳來花灑聲。

  沙百合為何看上自己?尾田不由歎息。

  尾田也知道,對沙百合來說,這是遊戲,當然不是真心的。

  可是尾田這樣想……萬一這件事洩露出去的話,自尊很強的妻子絕對不可能饒恕他。

  說不定因此失去一切。尾田所以能進K商事,是靠妻子娘家的關係。

  想到這裡,他覺得還是趁早了斷他和沙百合之間的關係比較好……

  每次見面時都這樣想,但每次都眷戀沙百合的年輕肉體而渾然忘我。

  ——傳來叩門聲。

  「甚麼呢?」尾田下床,從地上撿起浴袍穿上,邊穿邊問:「甚麼事?」

  「對不起。」男聲說。「你房間的火災感應器被觸動了。」

  「火災?」

  「不,搞錯了的。若不停止的話,警報會響。萬分抱歉。」

  「好吧。」

  尾田把門打開。

  開門的剎那,尾田才察覺,那是誰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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